室内再无旁人,裴仪勾住关肃峥的脖子,发狠道:“往后,少当着旁人的面同我拉拉扯扯,叫外人瞧了,像什么话?”
“是是是……”关肃峥低头哈腰地一味附和,“王妃教训的是,往后再也不气你了。”
裴仪悠悠叹口气,回到正题上:“说真的,你怎么考虑的?”
请施援手复验……
想来此次派去复验的人,须得位高权重,才能在朝上有话语权。
不然,郎清何必多此一举。
关肃峥正色道:“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你说周茂?”裴仪无意识地摩挲他的脖子。
关肃峥哼道:“嗯,官职权力皆在郎清之上,具有绝杀大权,且能对贺风助力,这人唯他是也。”
裴仪长时不语,眼神没有波澜。
关肃峥知她担心,补了一句:“你可有举荐的人?”
裴仪缓缓摇头,末了追加一句:“派一队人护送他,明里有军,暗里……也派一队。”
“你怕他们路上动手?”关肃峥捏了捏裴仪的指头。
“我怕我四姐姐守寡。”
“寡什么寡?你再给她寻一门亲事……”关肃峥撩起她额间的碎发,举手投足间极具温柔。
裴仪狠狠白他一眼,“好歹是你的下属,你这么对他?不怕底下人寒心么?”
关肃峥的手探到裴仪的小腹上,柔声说了一句:“他听不得这些话。”
裴仪歪着脑袋想了想,也是,关肃峥这样的人,没听说他手底下的谁谁谁不念他的恩。
索性不再刨根问底,拍了拍他的肩说:“行了忙去吧……”说着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有他在,我熬不得夜,就不陪你了。”
关肃峥托着她的腰扶起来,又是托住胳膊,又是揽着肩膀,一路将人哄到内室。
亲自帮她脱衣卸衫,亲手替她掖好被角,亲自看到她阖上眼,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到书房见客。
次日一早,姚氏来访,带了好些补品,里里外外一同忙活,一会儿交待丝萝,这些子花不能往屋子放,使人闻了,夜间睡不好觉;一会儿又吩咐皂白,备些孕期妇人们喜爱的吃食,好一顿忙活。
裴仪看在眼里,暖在心上,少不得把人强按在椅子上,“歇歇吧母亲。”
“这怎么能行?”姚氏挣扎着从椅子上起来,“你没有生养过,身边的丫头一顶一的年轻,这些事我不说与她们,她们上哪知道去?”
姚氏拍拍裴仪的手,长吁短叹:“你呀,身边没个年岁大的人服侍你,叫我怎么能轻易放心?”
说完话,姚氏一面叫嚷一面匆匆忙忙往廊下走:“唉唉唉……莫要关窗,四月的光景,适当吹吹风不打紧……”
丝萝取了一条浸水的帕子给裴仪净手,“您就让伯夫人弄吧,她为您做些什么,心里方踏实。”
裴仪嗔她一眼,一面用手帕细细地擦手,一面打趣道:“怎么连你也替她说起话了?”
“好王妃,”丝萝接过脏帕子,睨视姚氏忙活的背影,笑道:“伯夫人待您,真真是以亲生女儿相待了。”
“这倒是。”裴仪顺着丝萝的视线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