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小镇是在角宫的势力范围,云为衫许是有些忌惮,并不敢过于张扬,深居简出的住在一所偏僻的小院子里。虽说地方看起来有些简陋,但她收拾的干干净净,和无锋暗无天日的刺客宿舍还有宫门的地牢相比,这儿已经是很好的了。
纪云舒对她的死而复生心有疑惑,但并未怀疑她有恶意,只和宫远徵两人进到院子里。
“我这里地方不大,二位不要嫌弃。”云为衫逐一点亮房中灯火,将灯笼挂在了廊下,而后端了一壶清茶出来。
瞧见他们二人还是站着,笑着说道,“不必见外,二位是我的客人,随意即可。”
“并非是我们要跟你客气,而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宫远徵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到了她面前,“这应该是你写的,故意引我们到这儿来,就不必再卖关子了。”
纪云舒扫了两眼,她怎么不知道还有一封信的存在。
云为衫:“我确实写了这封信,也是故意让角宫的人发现我,只是你一下子说到这里来,我竟是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说起了。”
“不如就说说,你和寒鸦肆是如何在紫衣逃出地牢的那天达成共识,实行了假死的计划。”纪云舒想过,他们之前没有互通情报的机会,只有那次紫衣在地牢制造出混乱,才让他们趁乱离开了各自被关押的地方。
“起初,我并不知道寒鸦肆有心让我假死,我甚至不知道他也被抓进了宫门地牢。”云为衫缓缓说来,“那天我只知地牢中有人逃狱,没多久,寒鸦肆就出现在我面前,给了我一枚能让人假死的秘药。”
宫远徵:“是冬婵草。”
“徵公子对药理果然是天才,好像没有什么是公子不知道的。”云为衫还有心思顺势夸了一波,接着说道,“寒鸦肆说,只要服下此药做出死亡的假象,宫门必定不会再盯着我们不放,而且……云舒心软,一定会把我们合葬在一处。”
纪云舒:“所以他说想被葬在能看到日出的地方也是假的,因为宫门里没有这样的地方,若要完成他的遗愿,尸体必定会被送出宫门。他是在利用我心里的那一点愧疚和心善,为你们假死计划做最重要的助力。”
云为衫没有说话,算是默认,纪云舒闭上眼睛缓了一瞬。
果然如此啊……
纪云舒想起那天寒鸦肆对自己提出最后一个请求时的满目荒凉,原来他竟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后面的计划。
纵然寒鸦肆心存一点善念,可到底是无锋之人,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又被利用了一次。
“好好好,你们当真是好谋算,每一步都想的清清楚楚。”纪云舒此刻心中百般复杂,更多的是后怕,若是因此而害的宫门秘密外泄,那她就是罪魁祸首。
当时寒鸦肆的尸体下葬,还是阿徵安排人去做的,若有意外,阿徵也脱不了干系。
“云为衫,你们无锋的人就没有一点良心是吗?”宫远徵见着纪云舒得知被利用时的神情,心头是止不住的怜惜,“早知如此,我当日就该把你们的尸体都扔到乱葬岗,还讲什么入土为安的给你们一个埋骨之地。”
云为衫淡然反问了回去,“徵公子,您应该没有把我送去的信给纪云舒看吧,可您为什么还是带她来了?”
宫远徵哼了一声,“我要如何做岂是你能问的,我便是多此一举,就该直接把你抓回宫门。”
云为衫:“是因为您真的很喜欢纪云舒,因为喜欢,所以您也是知道云雀对她的重要性。”
听到这里,纪云舒终于有了些反应,抬眸看去,“信上所书,是云雀……?”
“没错。”云为衫说着递了一杯茶过去,“无锋未除,大仇未报,我纵然是侥幸逃过一死,又怎能心安理得的在这世间苟延残喘。”
这就是云为衫引她前来的原因,她想与纪云舒联手,找无锋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