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阳的问题积压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情,今儿即便是处置了一个四大家族的人,也不过是不痛不痒,但至少可以给那些人一个信号。
这一次来禾阳主事的人,不会对他们有所容情,不管是谁的人,只要犯了律法,照打不误。
那孙守财不光是挨了一顿打,半死不活的昏昏沉沉之时又被拎到了牢狱里待着,是阿泽亲自带人去办的,故意重重的把人丢了进去,疼的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县衙那边人也都散了,纪云舒身边的人正在把她日常所用的东西往后院搬,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了。
潘樾找了一圈不见她的身影,问了叶子才知道,她去了县衙放卷宗的地方。
途中有县衙的小厮指路,潘樾这才摸索到了存放卷宗的地方,只是人还没进去,连门都没敲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发火的动静。
“你告诉我这些都是没人管的悬案?那些人,就这么不明不白,蒙着冤屈死了???”
“亏你还好意思说铭记圣人之言,你就是这么记着的?这每一卷卷宗都是人命,禾阳县衙竟无一人为死者讨回公道?”
“够了!我不想听你们辩解,给我出去!!”
伴随着最后一句话的是砸东西的声音,房门缓缓打开,一个年龄大些的长者从里面走了出来,似乎是这禾阳县衙里的主簿。
主簿拱了拱手行礼,满头大汗,“潘大人。”
他点点头,“我知道,你也有你自己的难处,四大家族只手遮天,即便是县衙的人也难以有所作为,更何况是你一个小小的主簿。”
对方顿时像找到了知音似的感激涕零,“多谢潘大人体谅,还请大人多多劝着些,这……毕竟不是两三天就能改变的事情。”
“我明白,你先下去吧。”潘樾抬了抬手,越过他走进了房间里面,纪云舒还在看那些卷宗,眉头紧锁的像是在极力的克制着怒火。
“禾阳的问题盘根错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纪姑娘不必过于心急。”他说着递了一卷文书过去,示意她打开看。
纪云舒抬眼看他,接过去打开,上面的内容竟然是之前捕快拿来的护官符。
“不是,你给我这个做什么,让我照着上面说的去做?”因为生气,她音量也提高了些许,“潘大人,你别忘了,自己现在也是朝中官员,御史大人,要让我向恶势力低头吗?”
潘樾好脾气耐心的解释着,“并非是要你低头,只是想让你知道问题所在,解决了他们,禾阳自然太平。”
“银雨罩禾阳,青楼避百花,为财赌生死,济善司万家。”潘樾一一道来护官符上的话,“这说的就是银雨楼,百花宫,生死坊,济善堂,禾阳的四大家族互相扶持,同流合污,只手遮天,所以过往来这里的县令多是无功而返,有的还伤了性命。”
“所以他们就是恶势力的保护伞是吧,遇到这种几家同流合污的呢不能硬碰硬,手段越是强硬,他们越是团结,一致对外。”纪云舒并没有因为生气而冲昏了脑子。
“潘樾,你说如果他们互相怀疑,彼此暗中猜忌,争斗,那时我再动手,会不会就容易许多?”
潘樾不禁有些赞赏的佩服,“这么快就想出办法了,看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夸我,就大可不必了哈。”纪云舒忍不住的在心里想,【自然是得刮目相看了,我还脱胎换骨了呢,要不是为了躲和亲联姻,我何至于到这个鬼地方来。】
听到这些,潘樾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此次和亲的人选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