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墙而立的衣柜上,挂满了大红色旗袍。
从小到大,小到几岁孩童、大到成年人所穿,一应俱全。
而且每件旗袍都款式不同,细节处设计精巧,却能让人一瞬间就发觉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里每一件都是我亲手缝制的。”
这是黎教授的第一句话。
这让众人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佩服之情。
这种巧手剪裁,不是谁都能学的来的。
黎教授的手指拂过一件件旗袍,目光里满是众女看不懂的感慨。
“给我孙女缝制的。”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女人都沉默了。
眼前这些旗袍恐怕不下百件,高矮胖瘦都不一样。
“我在儿子干出那种事之前,几乎都没见过我的孙女,后来,我知道他拿她做实验,就跟他闹了别扭,领走了孙女……可是,我忙于奔波自己的事情,也可以说为了自己的信念,也可以说为了自己的私欲,我总是跟她聚少离多……”
黎教授看着眼前一排旗袍的眼神变得迷离,彷如越过了时光长河。
“两年前我送她上了暨北大学,整整一个学期,我只见过她一面……”
“可没想到,那却是……最后一面。”
黎教授声音变得哽咽,绝美的面容上带了一抹凄然之色,看上去哀婉动人。
“自打她死去之后……”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她的孙女居然死去了!
可是,她费劲千辛万苦,明明是想让齐天宇救她孙女一命的。
既然是救命,首先得有命在,不然怎么救呢?
众女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听她继续说话。
“自打她死去之后,我常常问自己,我爱她吗?或许我是爱的吧,眼前这些旗袍,都是我闲暇时光做的,可每次见到她,都发现旗袍做小了,我对她的关爱,已经赶不上她长大的速度……”
对她的关爱,却赶不上她长大的速度。
这是多么无奈的亲情之痛。
“如果爱的话,我为什么在她还活着的时候,不能多陪陪她呢?”
“或许我自以为的爱,其实只是我的自私,只是我怕她不在我身边,我没有办法面对自己孤零零的人生。”
“或许我所谓的爱,只是想尽量挽留一份,能够让我觉得身而为人的最后证明——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一滴眼泪从黎教授眼角流下。
那一刻众女突然不再感觉黎教授冰冷遥远。
褪去了名校教授、深山养蛊人、神秘势力的种种光环,她只是一个丧失了唯一至亲的女人。
众女的心里突然之间都有了一丝丝疼痛。
不管眼前这女人是敌是友,至少这一刻,她是脆弱的。
同为女人,她们心中也随之难过。
“你说这些,需要我做什么呢?”
齐天宇淡然的话语带着冰镇效果,让众女心中猛然一惊,从兔死狐悲氛围中脱离出来,也一下子让现场气氛尴尬起来。
黎教授回过神,却没有动怒,反而一改冰寒的气质,笑了笑对齐天宇说道:
“这个待会儿再说,现在我突然想把这些旗袍送给各位,你们身上的衣服,雨水斗打湿了,就算身体再好,湿衣服总归要换掉的——这里高矮胖瘦什么类型的都有,原因说来惭愧,我总不记得自己孙女穿多大号的衣服,事实上,每次我见到她,她都比我印象中的要高的多。”
众女心中一阵讶然,随即有瞬间的沉默。
“我……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