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李世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家老爷就那么不喜欢当官?还是说有其他原因?”
王五此时已渐渐习惯了皇上的威压,颇为自然地说道:“启禀皇上,我家老爷说当官太过麻烦,而且还极为劳累。”
“难道你家老爷管理商业上的事务就不觉得累了?还是说当官没有做商人挣钱多?你给朕好好讲清楚。”
王武倒也不怕皇上怪罪,正如墨白所言,他并未做对不起皇家之事,所以此刻他并不惧怕皇上对他有所惩处。“启禀皇上,商业上的事情,我们家老爷从来不管,全是由府里的妻妾们打理。而且这些商铺挣得的钱,只要往府里交一半就行,剩下的皆由她们自己做主。”
“我家老爷对当官有过一番评价,当好官又累又难,当坏官迟早不会有好下场,当不好不坏的又太费神,活着也累。”
李世仔细地分析着王五的话,反复思索,觉得倒有几分道理。不知不觉,他竟想知道他们家老爷对皇上这个位置的评价。“你们家老爷对我这个皇位有什么评价不?”
“启禀皇上,我家老爷说,按照现在的管理方式,当明君是最为劳累的,当昏君的话,会连累整个皇室都没有好结局。他还说,在皇室当中最好的位置便是闲散且没有实权的王爷。这种人能够享受皇上所享受的一切,也能够做皇上不敢做的一切。只要他们不造反,犯下任何过错,都不会有性命之忧。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又会回到原先的生活状态。我们家老爷称这种王爷为皇家的毒瘤,如果有一天国家覆灭,这些王爷在这一事件当中定然起了一定作用。”
李世用锐利的眼神紧盯着王五,不咸不淡地说道:“这种大不敬的话,你们家老爷就不怕我治他的罪吗?”
王五不卑不亢地回道:“启禀皇上,我们家老爷在来之前已经吩咐过了,要是能见到皇上,首先得看皇上在做什么,看他的案几上有何物。如果皇上案几上只有几本奏折,或者皇上正在享乐,那么让我给出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李世回头瞧了瞧自己堆满奏折的桌案,不禁笑了起来。“看来在你的眼里,我是属于你们老爷所说的明君,所以你才敢说这些话,并不怕我会怪罪于你们。但朕还是想知道,你们家老爷为何对这些王爷有如此大的意见?”
“启禀皇上,我们家的主母就是被这样的王爷逼迫着要做他的妾室,最后,不得已跟着老爷逃离了京都城。”
听到这些,皇上感觉这似乎有一丝告状的嫌疑。不过倘若这件事情属实,那就怪不得墨白告他的状。但是将这些王爷统称为毒瘤,确实有些过分了。就算是有这样一两个王爷,你们家老爷也不该称他们为毒瘤啊。
“启禀皇上,这个我家老爷跟奴才谈论过。他说,这些王爷本身就生于皇室,他们什么都不缺,想要什么基本上都能得到满足。但是平常正常的玩乐,时间一久,他们就会觉得腻味,于是他们便会去尝试那些不正常的玩乐。随着不正常的事情做得越来越多,他们会追求更为刺激的事情,这也就成了皇室的毒瘤。
还有因为百姓会把他们所做之事归咎到皇上头上,不管皇上承认与否,但他们确实代表了皇室,代表着皇上。毕竟这些人的权力是皇上赋予的。”
李世在听到王五的这番话后,开始将自己设想成一个寻常百姓,在面对这样的王爷欺凌之时,会是怎样的场景?告官,官不管;告御状的话,自己若是王爷,恐怕也不会给对方机会告状,杀了或许也不会有多大罪责。如此想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要么忍气吞声地活着,要么拿起屠刀反抗。
想到这些,他开始冒起了虚汗。李家的皇位不就是这样得来的吗?造反起义,这不就是又一轮的王朝更替吗?
乐优听到王五的一番言论后,对墨白愈发好奇了,她现在甚至有些想要去见一见墨白了。
李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离铁炉远了一些,对王五说道:“你们家老爷既然看得如此透彻,是不是有办法管理这些王爷?”
“启禀皇上,奴才也曾如此询问,但我们家老爷只说了一句‘他不想死’,就再未多言。”
李世想到王五的老爷还只是一个小商人,得罪一群王爷,能存活下来才是怪事。再想到将他们逼迫走的王爷,他竟然还敢告御状,说明这个人有仇必报。
既然御状已经告到了他这里,他不能不管。不然这个小商人以后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再想着贡献出来了。就凭这三个功劳,不知能拯救多少人。这才仅仅是个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