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展开信纸,娟秀灵动的字迹映入眼帘:“贤弟安好,你兄长遭难,却将奴家一纸休书打发在这樊笼之中,奴家本待孤独终老,可怜老父无所依靠,守寡也没个名分。
高衙内对奴家情真意切,只不知他家中情形如何,妻妾几许,能否依靠,奴家没个主意,请贤弟戌时过宅一叙,帮奴家拿个主意,贞娘静待!”
看完信,陆谦心中狂喜,事情成了,自已的前途有了。
高兴过后又腹诽起来:“好你个张贞娘,之前装得像模像样,我以为你真是那贞洁烈女,没想到是个暗骚浪货,这不还是对高衙内动心了,早这样不就好了,省得咱们折腾那一遭,可惜那林冲,只怕是死不瞑目了,哈哈哈!”
陆谦狂笑一阵,转头兴奋道:“二位兄弟,咱们改日再聚,愚兄今日有急事要办,改日再请你们喝酒,喝樊楼美酒如何?”
二人欣然应允,其中一人恭维道:“看来陆兄高升之事妥了,日后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两个不成器的兄弟,以后咱们就唯陆兄马首是瞻了。”
“好说,好说!”陆谦有些飘飘然起来,辛苦挣扎这么多年,自已终于能出人头地了,老天有眼啊。
兴奋的陆谦送走了两个狐朋狗友,换了得体衣着,哼着小曲儿,得意洋洋往林冲家赶来。
戌时刚过一刻,陆谦已经来到林宅门外,跟盯梢的狗腿子打了个招呼,径直来敲门,喊道:“嫂子,陆谦来了,快开门!”
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张贞娘绝美的身姿立在院中,看得陆谦移不开眼。他暗道这女人果真美艳,难怪把高衙内迷得不行。
他之前虽时不时来林冲家中做客,但碍于林冲面皮,从未好好打量过张贞娘,只知道这娘子绝美,如今细看,比他之前印象中更增添了几分风华。
张贞娘见陆谦愣在门外,温声道:“叔叔,快请进来叙话。”
“好,好,这就进来。”陆谦讪讪一笑,迈进门来,紧张得走路都有些不稳了,实在是张贞娘这副姿态,他毫无抵抗之力。
来到堂中,张贞娘道:“叔叔先坐,我去沏壶茶来。”
陆谦客套道:“嫂嫂不必如此麻烦,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嘴上虽如此说,却没有阻止张贞娘,见张贞娘去往厨房,他一屁股坐在堂中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双臂展开,惬意打量起堂中摆设,放松的姿态就像是在自已家一样。
这时,左侧墙壁屏风被掀开,走出一个人来,陆谦一看,如见鬼一般,大叫一声就要往屋外跑。他被惊吓得亡魂大冒,撞翻了椅子,连滚带爬奔向门口。
正要跨出门来,突然一人当胸踹来一脚,陆谦来不及躲闪,被踹回了屋内,摔了个七荤八素。
他惊慌抬眼看时,踹他的正是张老教头。张老教头跨进屋来,随手将门关上。陆谦见无路可逃,顿时吓得尿了裤子,转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立在堂前之人求饶道:“兄长饶命啊,不是小弟要害你,都是那高衙内逼我做的,小弟糊涂啊,兄长饶我一命,无论兄长要做什么,小弟都全力相帮。”
立在堂前之人正是林冲,听了陆谦的话,怒喝道:“住口,你这卑鄙小人,枉我昔日对你百般提携照拂,没想到你为一已之私,竟要置我于死地,我如何能饶你?”
陆谦痛哭流涕道:“兄长,是小弟一时糊涂啊,求兄长看在往日情分,饶过小弟这一次,往后小弟给兄长当牛做马,绝无怨言,只求能赎小弟罪过,求兄长宽宏大量,小弟真的是被逼的啊!”
林冲摇头道:“林冲当初瞎了眼,把你当兄弟,错付了情分,如今你害得我有家难回、有国难投,却是饶你不得!”
陆谦还待再求饶,林冲却不愿再说一句,袖中摸出解腕尖刀,两步赶到陆谦面前,当胸狠狠插丨入,刀刃尽没入体,鲜血却从陆谦口中涌出。
陆谦惊恐瞪大眼睛,嘴中嗬嗬有声,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不一会儿全身力气散尽,摔倒在地,已然死去。
林冲拔出尖刀,鲜血飙射而出,他侧身躲开,往陆谦身上吐了口口水,长出一口恶气,胸口起伏不定。
在林冲家门外盯梢的高衙内狗腿子听得院中动静,一人上前拍门,想要知道发生了何事。不料那门没关,他力气用得大了些,一下扑进门来,摔了个狗啃泥。
他暗骂一声倒霉,正要起身,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高大身影,他惊慌抬头,就看到一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八尺大汉手提带血尖刀,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这人吓得大叫一声,正要爬起逃出门外,只是下一刻,他就感觉身上一沉,一只大脚将他踩在地上,他再也爬不起来,旋即就感觉脖子一凉,伸手去摸,鲜血满手,他感觉全身力气都从刀口处泄去,慢慢闭上了眼睛。
附近盯梢之人听得惨叫,知道同伴出事,悉数赶来相救。
只是当他们聚在门口之时,暗影中走出几个人来,为首一个大和尚,虎目含怒,步履生风,直奔他们而来。
他们正待四散而逃,早被大和尚身后之人堵住去路,大和尚沉声道:“想活命的就别声张,都进院去。”
几人顾虑满眼,踌躇不前。大和尚一脚蹬在地上,将那铺地的青石板都给踩裂开来,几人见状,惊得魂飞魄散,不敢迟疑,全部进入院中。
正慌乱间,大和尚一行人已经跟了进来,把院门一关,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几人正待求饶,哪知背后一人猛然下手,电光火石之间捅死三人,余下几人待要反抗,却被大和尚几人快速扑杀,至此,盯在林冲家附近的狗腿子悉数丧命。
林冲开门看了一眼,见没有引起邻居注意,转头对大和尚道:“师兄,按计划行动,你们先出城藏匿,小弟解决了高衙内随后就来。”
正是鲁智深的大和尚正色道:“贤弟放心去,老丈及弟妹有洒家和段兄弟护送,保准万无一失。只是杀不了那高俅老贼,实在是不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