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看眼前这人道士打扮,得知是大名鼎鼎的入云龙公孙胜,惊喜过后,细细打量,见其身长八尺,道貌堂堂。
头绾两枚鬅松双丫髻,身穿一领巴山短褐袍,腰系杂色彩丝绦,背上松纹古铜剑,白肉脚衬着多耳麻鞋,锦囊手拿着鳖壳扇子,八字眉,一双杏子眼,四方口,一部络腮胡。
因他自幼好习枪棒,拜二仙山紫虚观罗真人为师,学得一身道术,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得了入云龙的名号。
林冲询问公孙胜如何到得梁山,公孙胜笑道:“贫道本在蓟州二仙山随师父罗真人修道,只近日来心潮起伏,道心不静。
师父见贫道情态,只言尘缘未了,当向南而行。
贫道拜别了师父,离了二仙山一路南下,行到这水泊边时,只觉心潮渐平,道心安然,遂问路上山,得闻先生接待,暂留此地。
又听得是教头哥哥执掌山寨,早闻威名,仰慕已久,情愿入伙,但凭驱使,望哥哥不嫌。”
林冲道:“先生上山,梁山如得天助,林冲必顺天应人,只请道长早晚指点迷津。”
公孙胜客套一番,言语几句,也就立在一旁,等余下二人跟林冲见礼。
闻焕章又拉过一人来,诉说姓名,却是青眼虎李云。
林冲看时,只见李云面阔眉浓须鬓赤,双睛碧绿似番人,心道难怪叫做青眼虎。
问起李云何来,李云爽朗道:“小弟本在沂州沂水县做都头,专司捕盗缉奸,县中大户曹太公次子欺行霸市,强抢民女,被小弟撞见,缉拿入狱。
县令本判其杖脊流放之罪,因那曹太公使了银钱,又托人说情,翻了案底,改判无罪。
小弟自气不过,不顾情面官司,仗打了此人。
奈何这厮骨脆命薄,夜里兀自死了。
小弟犯下罪过,连夜逃走在外。恰遇着徒弟朱富得了兄长传信,前来投奔梁山,遂结伴而来入伙,望哥哥收留。”
林冲闻言,鼓励道:“贤弟做得好,这天下奸恶何以猖獗,还不是我等正义之士太少,腌臜之人太多,致使法理不昌,仗义难行。
贤弟既上梁山,正可遵循内心,伸张正义,大展拳脚。”
李云顿时心安,道谢退下。
闻焕章指着剩下一人道:“这位白胜兄弟,郓城县安乐村人,是吴军师旧识,慕名来投。”
林冲看时,只见白胜身材瘦小,穿着短褐,腰间系着一根麻绳,脚上穿着麻鞋,只如普通百姓打扮。
从闻焕章并未拉着他介绍即可推断,此人是入不了这位军师法眼的,只不过碍于吴用面皮,才引见给自已。
林冲并不责怪闻焕章区别对待,实在是白胜此时可谓一无是处。
但林冲知道,白胜此人,具机智、有胆识,运用得当,自有益处。当下对白胜道:“吴军师外出未归,白胜兄弟既入梁山,自有职司定下,只耐心做事,也有建功之时。”
白胜本就忐忑来投,见闻军师不冷不热,心中只道自已是个闲汉,没甚用处,略显卑微,那窘迫神态,正应了白日鼠的绰号。
如今听了林冲言语,顿时燃起希望,暗暗打定主意,只待任命下来,必定用心做事。
林冲不见朱富,忙问何故。
朱贵上前道:“此前曾向哥哥请令,让胞弟执掌一方酒店,此刻正是紧要关头,他在现场监工,小弟已命人去请,只片刻便来拜见哥哥。”
林冲道:“朱富兄弟果真勤劳务实,做事用心,当为榜样。”朱贵自然替朱富致谢,说些谦虚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