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是闻时颂正在帮沈里下车,提溜着领子就能挪上挪下的那种。
沈里虽然确实因为没有经验,不怎么会上下古代的马车,但他真的很想问,除了这种宛如提溜小鸡仔似的动作,就没有更体面一点的方式了吗?好比下马凳?
可惜,冷酷太子此时并不想关心太子妃的死活。
只把他放回了地面,就算完成了任务:“你有一炷香的时间,我在车里等你,过时不候。”
然后,肩宽腰窄的闻时颂,便头也没回的返回了车上,认真开始了和桌上快要堆成山的奏疏死磕。
只是没过一会儿,车窗便又被从外面敲响了。
沈郎君去而又返,轻叩车窗。
里面没应,他便锲而不舍的继续敲,整个人都特有耐心。
直至推拉式的车窗被呼啦一声推开,露出了纱帘后若隐若现的人影,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愤怒。
当朝太子很不高兴为您服务:“什么事?”
单薄纤细的少年垫着脚,扒着窗框,努力和里面只露出一个下巴的肃冷青年讨价还价:“是从什么时候算起啊?我觉得上塔也是需要时间的欸。”
沈里真的想不明白,这游戏设计关人的地方为什么会是一座塔。
白蛇传看多了吗?
他体力超废的,体测一千五不行,爬楼梯就更不行了。
闻时颂本想说‘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不是我的’,但,摩挲着不知道何时装入袖中的纸青蛙,他也只是说:“从你见到姑母脸的那一刻算起。”
沈。超会得寸进尺。里双眼一亮:“那如果我闭上眼睛见公主……”
“沈止也,我劝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
止也是沈里的字,虽然他还没到及冠的年龄,但毕竟已经成婚了。
他祖父沈老爷子亲自给他取的,据说在给他定名为“里”
的时候,就已经同时定好了这个字。
里者,止也。
沈止也终于意识到了在空气中浮动的危险,见好就收,在给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的同时,还不忘朝着闻时颂挥了挥手说一会儿见。
这一回两人总算好好的道了别,哪怕只是分开一炷香的时间。
***
宗人塔内的空间也很大,大到甚至显得有些空旷,就是光线不算太好。
外围有内外两圈的八边形通柱支撑,刻满了宝相莲花的纹路与两侧的神佛壁画交相辉映。
在塔的最中间,是很常见的那种螺旋上升的木质楼梯,略显狭窄,散发着说不上来的陈旧气息。
沈里被人引着拾级而上,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走了一圈又一圈,但当他抬眼望去时,位于塔顶的房间仍好像遥不可及。
战五渣爬到后面,虽不能说大汗淋漓吧,却也是气喘吁吁。
有一种夜爬泰山上下不得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