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船刚过观音滩,船头突然竖起三杆杏黄旗。
王胖子嚼着酱牛肉含糊道:"
青帮的拦江锁!
"
话音未落,十二艘舢板已呈雁翅阵围拢,船头汉子手中峨眉刺在月光下泛着蓝芒。
"
陈掌柜别来无恙?"
舢板上跃起个戴单镜片的老者,蟒纹袖口露出半截烫着杨森帅府火印的文牒,"
杨大帅念着贵号在巫山捡的青铜匣,特命老朽来接风。
"
陈子禾刀鞘轻磕船帮,震落三枚浸毒的枣核钉:"
张师爷这接风,怕是冲着邛崃货栈那三十箱金砖吧?"
说话间船尾忽然传来金铁相击声,刘丽的银链正缠住某个攀船舷的短打汉子,那人腰间皮囊里滑出半块刻着"
昭通镇守使"
印的铜符。
朱二娃突然甩出三枚康熙通宝,铜钱擦着张师爷耳畔钉入桅杆:"
钱眼里的朱砂印可还新鲜?贵府三姨太昨夜在望江楼,倒与袍哥会五爷品了半宿碧潭飘雪。
"
老者脸色骤变,怀中忽响铜铃脆音,江面顿时浮起七盏贴着英商商标的瓦斯灯。
"
要糟!
"
王胖子掀翻酒桌,二十坛泸州老窖顺流漂下。
舢板阵型微乱时,上游忽然传来川江号子,六艘载满桐油的麻阳船破雾而来。
船头壮汉挥动七星镖旗:"
陈掌柜的货,我们洪门护了!
"
江面突然炸开三道水柱,某艘舢板底下竟藏着杨森的工兵连。
士兵手中德造冲锋枪扫射的刹那,刘丽甩出的银链缠住瓦斯灯引线,爆燃的火光中,王胖子抡起铁锚砸向水下:"
龟儿子吃你爷爷一记千斤坠!
"
混战间,某箱金砖突然崩开铜锁。
陈子禾刀尖挑起箱中物,却是裹着金箔的雷管:"
张师爷好算计!
这炸药分量够炸平半座朝天门!
"
朱二娃突然拽着众人扑向船尾,二十箱假金砖在爆炸中化作火雨,映亮对岸岩壁上某处新凿的"
袍哥会"
暗记。
硝烟未散,下游忽然漂来九具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