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赶紧请郎中!
这好端端的怎就突然吐血了?”
当即,老夫人也端不住了,她匆忙而出,而裴毓宣如病入膏肓,他一把紧紧攥住老夫人的手,唇边的血迹尚未拭去,可那眉眼里全是偏执和执拗。
“母亲!
不能答应!
不能同意!”
“儿子心怡于婉清,若母亲成全了二哥,那便是在要儿子这条命!”
他用力之大,捏的老夫人手背直发疼,同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说的轻佻,你知不知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越王府派人提亲,那又岂是我侯府所能拒绝的?”
真要是能推,她早就推了,也省得眼看着裴司谦得意。
可问题是她敢吗?她哪里敢!
而今这情况,还不是越王府那边想怎样就怎样,这只能暗恨,真真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正当这母子俩僵持不下时,管家匆匆忙忙前来汇报,“老夫人,王府来人了,是那越王府的小郡主,婉清,江婉清。”
婉清本是姓周,全名周婉清,但认了越王这个爹,在旁人看来她就是越王亲生的,哪怕假的也成了个真的,因而就连这名字都被关上了越王江月笙的姓氏。
老夫人一听这话当即脸一黑,而裴毓宣则是眼光一亮,本还一副颓弱之姿,但此刻不知哪来的一股子力气,突然推开小厮转身就跑。
“婉清!”
“我与婉清相识这般久,她定是因通房之事而怨我!
兴许我找补找补,还能挽回婉清!”
他满心全是这年头,立即强忍着五脏六腑翻腾起来的一阵疼,踉踉跄跄直奔前院的花厅。
花厅是用来待客的地方,
婉清跟冰心总共也才在王府住了两日而已,但如今故地重游,婉清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滔天的富贵啊!
真没成想,我周婉清不过是个烧火小丫鬟,竟然也能出息成这样。
“啧啧啧,”
从前在这侯府中,她平日只能待在伙房里烧火,整日灰头土脸,前院这地方相当于一府门面,她根本就不配来,万一不小心凑近些,那些管事也会没好气地先数落她一顿,然后再把她轰走。
可如今呢?
“呵呵,”
婉清稳稳当当地坐在一把黄花梨木的椅子上,看着这雕梁画柱,看着那精致糕点,还有上好的待客茶水,再一瞧厅外众人的战战兢兢,
其中可有不少看人下菜碟的仆从,
甚至有些人从前还曾欺辱叱骂过婉清,
可如今全都跟死了娘似的,脸都吓得至发白。
“这不得不说啊,爽!”
拿起了一碗茶,婉清慢悠悠地喝着,也是这时她听见一道沙哑至极,仿若撕心裂肺的喊声,
“婉清!”
是裴毓宣。
裴老四那不做人的东西他来了。
人未至,而声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