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素别过头去,轻声抽泣着。
由于失血过多,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待她睡过去,席慕白拉着怀素到了里间。
“阿姨,影儿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我们得送她去疗养院静养,找最好的精神科大夫。”
“席,阿姨真的感谢你,可是你知道吗?这种病的治愈率是很渺茫的。”
“那我们也要试试。”
“那种地方,关不住她,在美国时,她是拼着命跑出来的……”
席慕白眉头紧蹙,面色慢慢暗沉了下来,黑色的眸子幽深空旷。
他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可现在,他真的遇上了给再多钱也无法解决的难题。
病房里传来凄厉的喊声,两个人飞快地跑过去,只见影儿挥舞着双手,神志不清的大喊大叫:“啊,我的身体都腐烂了,身体都腐烂了啊。”双手胡乱地抓着挠着,抓得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席慕白扑过去扣住她的双手,手被制住没法动,她又胡乱踢腾着双腿,没有办法,席慕白紧紧抱住她,不让她乱动伤害自己,情急之下,影儿咬住了席慕白的脖子,钻心的疼痛袭来,席慕白咬了咬牙,没有吭声。
怀中的女子渐渐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又恢复了沉沉死寂,席慕白把影儿放平在床上,抚了抚她脸上的乱发,脸上的泪痕和汗水浸湿了头发,苍白的面容憔悴不安。
怀素颤颤巍巍坐下来,给影儿修剪指甲。
然后打了一盆温水,拿着毛巾给她擦拭脸上的汗水和泪水,一边擦,一边心疼的哭泣着。
心中的痛让他难以安心,走出病房,点燃了一支烟。
此时的席慕白已经乱了阵脚,纵使他在商场上从来都是所向披靡,但是对于影儿的遭遇,他真的有点力不从心了。或许,这件事情,于他来讲,并不需要干涉过多,因为从始至终,影儿对于他的意义,早已是一个失去联系许久的初恋情人,那时的他们还是懵懂情动,不经世事的孩子,他没有义务对她履行,也没有责任要为她负责。
可是,年迈老人的恳求和影儿自残的现实,让他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出路在哪里?到底该如何做?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当身心俱疲的席慕白回到叶子兮那里的时候,首先映入叶子兮眼里的便是那一圈红艳艳的咬痕。
叶子兮强忍着镇定,尽量让自己表现出视而不见的样子。
可她明明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节奏越来越快,双腿也虚软的颤抖起来。
是他背叛了她吗?一大早急匆匆离开,晚上才回来,回来时一身疲惫的样子,这不是纵yu过度的表现吗?
这得有多么的奔放啊,多么的热情啊,竟然能把脖子上都咬出血来!
席慕白外套都懒得脱,直接躺在了床上,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一般。
叶子兮赌气的不上床,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冷眼看着他,心里在想着该如何盘问他。
许是房间里过于安静,正在闭眼假寐的人似乎感觉到气氛的冷清,抬起头,支起上身,看到了正坐着发呆的叶子兮。
他沉着声音,温柔地唤她:“兮兮,快来,你怎么还不休息?”
“你说呢?”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自己的耐性还是有欠缺,她不禁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的不争气。
“我怎么了?你是生气我今天没陪你吗?”他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气从何处来。
“那你去陪谁了?陪得这么辛苦,还带着战果回到这里?有本事你继续留在那里呀。”叶子兮得理不饶人,气呼呼地说。
席慕白一愣,突然想到了白天的一幕,一下子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挽起一抹邪佞的坏笑。
“感情你是吃醋了呀。”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从凳子上拉起,一把拥进怀里,双臂收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