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骗你,她带着口罩的时候,上半张脸和我和很相似,只是你在昏迷中,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顾硕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嘴巴张开,半晌没有说话。
“当时我跟着医疗队去参加地震灾后救援,是我发现了你,我把你从废墟底下刨出来,手指都被磨烂,后来我把你背出来后,你还在昏迷中,我因为劳累过度,晕了过去,等你醒来的时候,你看到的人一直是她,她长得比我美,你在心里面宁愿认定就是她救的你,也不愿意往我身上想,所以,我忍住了,心里想着,是谁救的无所谓吧,这不是什么需要争抢的事情。”
她安静而平和的讲述着,心态淡然。
如今,往事都已随风飘过,过去的,就过去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去纠缠不清。
顾硕的脸慢慢松懈下来,整个人看上去颓废不安。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这个蠢女人。”他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头发凌乱,脸色苍白。
“你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死的吗?你恐怕永远不知道吧?”女人抬起沉静的眸子,坦荡荡地看着他。
“因为什么?”他机械的重复着,眼神没有一丝生气。
“她当时为了能留在城里,背着你去找了管进城名额的主任,陪着那个主任睡了几次觉,后来你考进大学离开了,她意外发现自己怀了孕,检查后医生确诊是宫外孕,那个主任也欺骗了她,又用同样的伎俩去骗别的女人,她一气之下在马路上撞车寻了短见,而不是出了交通意外……”
女人话音落下,便不再言语,继续跪倒在佛龛前,口中念念有词。
顾硕呆呆地看着女人挺直的背影,一阵急火攻心,咳嗽了几下,吐出一口鲜血。
他用袖子胡乱地抹了几下,踉踉跄跄的走出佛堂,泪水如决提般从脸上划过。
“你真蠢,你真蠢。”哽咽声从喉咙中微弱地传出,渐渐泣不成声。
第二天,顾硕收拾了几件衣服,拉着行李箱,离开了家。
临走前,他朝着佛堂的方向深深地看着,看着从窗户透出的你袅袅青烟,竟然不再觉得那么讨厌。
这些年,因为她的死,他记恨着她,以为是她逼死了她。
却没有想到,自己却因着这莫须有的记恨,放浪形骸了半辈子,也毁了自己的大半生。
原来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死去的她心目中最爱的人不是他,而活着的她,虽然救了自己,深爱着自己,可是到头来得到的却也是一把黄土。
他需要愧疚的太多,需要忏悔的,弥补的,恐怕这一辈子都弥补不了了。
他再也无颜面对她,这些年,除了对她的报复和对感情的背叛,出轨,他没有做过一件能让她开心的事情!
罗清玄在斯坦福的日子是忙碌并快乐着的。
授课,做笔记,和学生一起做调研,写研究报告,每一天都很忙,忙得他连想她的时间都没有。
偶尔,在愣神的一刹那,他会想起那张明媚的小脸,但那也仅限于一刹那的功夫,很快就会在忙碌中离他原来越远。
新年很快就要来到了。
再过几天,就是传统的小年了。
席慕白还在不停地给叶子兮打着电话,可是她的态度依然很决然。
就算是误会,就算是阴谋,那也将错就错,就此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