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曜运的爱徒刘铭元一大早就来到师父家门口等着带他们去机场,顾彦在家里做了一桌子的丰盛早餐,从窗口看见刘铭元的车停在楼下,忙下去把人请上来一同吃早餐。
刘铭元看着一桌子的早餐,每一样都跟雕花似的精美,赞美他的厨艺完全不输给玄武湖附近的那家五洲春·后湖早茶。
顾彦自嘲自己雕刻玉石的技术不行,但做美食、写小说,他还是有点天赋的。
顾曜运从二楼下来,穿了一身中式服装,气质卓尔不凡,熠熠生辉。
喜宝和伊克山打扮很简单,刘铭元笑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师父去英国开玉雕作品展览了。
喜宝说,漂亮的行头都在行李箱里面,伊克山特意在爷爷的带领下,去南京一家百年老裁缝铺子量身定制了一套西服。
吃完早餐,顾彦目送他们上车,由刘铭元亲自送他们去了南京禄口机场。
顾彦并不是不想送他们去机场,而是刘铭元得知他师父又要远行,非要自告奋勇尽一份爱徒的孝心。
二来,顾彦没有存稿,这要是一来一回,说不定今天得断更,作者可不乐意呀!
他现在可是非常有责任心的作者,过去没人看,断更几日倒是无妨。
如今他也有了自己忠实粉丝了,断更太对不起读者了。
他已经对不起父亲的期望了,不愿意对不起读者的厚爱。
飞机在云层中穿行,顾曜运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口袋里的老怀表。
那是师傅临终前给他的,表盖上刻着一朵玉兰花。
他记得师傅说过,玉雕就像这云,看似柔软,实则坚韧。
“师父,您说咱们的《苍龙出海》会不会在托运时磕着?”
伊克山第十次检查安全带,指甲都快把座椅扶手抠出印子来了。
喜宝在旁边偷笑,劝他别这么紧张。
伊克山说,怎么可能不紧张呢,那可是他们的心血!
顾曜运收回目光,看着伊克山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昨晚肯定又熬到半夜给玉雕做最后的抛光。
这孩子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对玉痴迷到骨子里。
“放心,我特意订了防震箱,不会有事的。”
飞机降落在希思罗机场时,伦敦正下着蒙蒙细雨。
布展现场,英国策展人詹姆斯皱着眉头,用放大镜端详着《苍龙出海》。
顾曜运看见他在琢磨寻思的模样,上前问了才知道这位策展人在有所顾虑。
“顾先生,这件作品上怎么有这么多裂纹?”
顾曜运还没开口,喜宝已经抢着解释。
“詹姆斯先生,那是水线,不是裂纹。
就像人的指纹一样,是玉石与生俱来的印记。
我们中国人讲究‘玉有五德’,这些水线正是玉石历经沧桑的见证。”
詹姆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要说话,旁边一个金发男人插嘴道:“要我说,最好的中国玉器都在我们大英博物馆。
你们这些现代作品,不过是拙劣的模仿。”
喜宝和伊克山差点原地爆炸,顾曜运拦住二人,眼神却也瞬间冷了下来。
他缓步走到展柜前,指着《苍龙出海》的眼睛,告诉那位金发男人。
“看见这墨玉点睛了吗?这是新疆特有的墨玉,只有在昆仑山脚下才能找到。
你们博物馆里的玉器再精美,也少了这份来自故土的灵气。
这位先生,您知道为什么我们选择龙作为主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