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来得及完全看清楚来的人是谁,一股劲风就吹乱了沈砚秋额前发丝,他警觉地抬眼,恍惚间看见一只枯瘦却带着可怖力量的手臂猛地伸出,掐住了他的脖颈。
“唔……”
沈砚秋连挣扎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整个人被那力量拎离地面,呼吸骤停。
举目看去,来人正是周世昌。
只是与白日里那个看似颓丧的中年商贾相比,此刻的周世昌宛若换了一张脸。
他的双目泛着暗红光芒,颈上血管凸起,皮肤下似有东西窜动,身体状态竟和运转邪功的姨娘如出一辙。
“沈大人,”
周世昌面无表情,声音却带着阴冷的嘶哑:“你倒是好手段,居然给我小妻下毒?解药在哪里?!”
沈砚秋脖颈吃痛,喉咙发紧,言语难以成声,只能勉强挤出几句:“我……在黑市……买的……毒药……解药……在我……京城的家中……”
周世昌略一用力,将沈砚秋的身子向上提起。
沈砚秋脸色涨红,双腿不由在空中踢动。
见他几乎要断气,周世昌才稍稍松开手劲,让他能勉强说话。
“说清楚!”
沈砚秋喘了几口气,勉强稳住心神:“那毒药,只要……不运转邪功……便不会……触发毒性。
否则……毒力爆发……必死无疑。
解药在我家,你可以安排人去拿……”
周世昌额上青筋微跳,低头沉思片刻。
半晌,他阴冷地哼了一声,手指松开,沈砚秋重重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沈砚秋抚着火辣辣的颈项,大口喘息,却不敢大意。
“你敢耍花样,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世昌语气冰冷,瞥了一眼地上尚未完全打开的铜锁,随后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沈砚秋手腕上那只破损的护腕。
那护腕是神捕司特制,材质极其坚韧,与佩戴者手腕非常贴合,没法轻易取下,平日里沈砚秋常用来藏些暗器、破锁的小工具。
如今落在周世昌手中,却像纸糊一般,“喀嚓”
一声就被捏得粉碎!
沈砚秋只觉整条手臂一阵剧痛,几乎要昏厥过去,周世昌不只破坏了护腕,连沈砚秋手腕的骨骼都跟着一起断裂。
“唔……”
沈砚秋疼得额头冒着冷汗,面容因痛楚而扭曲,却强行忍住,没有发出惨叫。
周世昌冷冷地盯着他:“你的功夫再好也抵不过我的仙法之力,待我收拾了你那些小手段,看你还能怎么翻天。”
说罢,他随手丢开护腕的碎片,转身迈步离开,拖拽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地牢里回荡。
冰冷的水滴声,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破败石壁。
沈砚秋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单膝跪地,嘴唇紧抿。
沈砚秋勉强压下手腕处的剧痛,抬眼打量四周,地牢墙壁潮湿发霉,既没有可供支撑的木板,也无可作绷带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