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也不晓得款冬知晓了李君澈的事,瞒着不敢说,只道:“没什么,就是想看看姑娘心情好点没。”
款冬眼珠子转几转,思及昨日之事,又念起摘星揽月的由来,以及卫静姝待她二人的不同,心里便升起些许猜想。
四下瞧一回,见左右无人,抓了她躲进茶房里头,试探的问道:“你可知晓昨日姑娘在承华楼见着什么人才这般心情不愉?”
摘星同揽月都是赵喻娇培养出来的,若是蠢的自然也不敢往卫静姝身边送,听出款冬的试探,却也没有要坦诚相对的意思,只抿一抿唇道:“不知呢,款冬姐姐可要说说?”
卫静姝为着甚个心情不好,五经来送信时摘星已经打听过,昨日款冬陪着出去,又守了一夜,怕是知晓了些许内情,可她同揽月毕竟不是自小跟着卫静姝一道长大的,也不敢随意。
摘星面上未露丁点,款冬也试探不出来,倒不敢确定她究竟是不是睁着眼儿说瞎话,一时间只得作罢,笑一笑:“有什么好说的,快去做事。”
那封信还是送到了卫静姝的手里。
龙飞凤舞的写了四个字。
“不见不散。”
下头红漆朱印,印着李君澈的表字,子修。
卫静姝拿在手里看得几回,将子修二字来回摩挲,却是抿了唇半响都未说话,最终又装进信筒里。
瞧着依旧一片平静,可心却已溅起水花来。
矛盾,纠结,挣扎等各种情绪充斥着她的心,蒙蔽她的眼。
一份不明所以的感情,一段瞧不清前路的未来,一个爱而不得的他和素未蒙面的她。
谈起便只是因情而起,可这之间的阻隔却当真犹如千山万水一般。
哪里就真个似在李君淳面前那般信誓坦坦,说嫁便能嫁得了。
卫静姝坐坐起起,险要将自个逼疯了去。
她想见李君澈,可又害怕。
倘若结局还如同上一世般,且还有甚个可见的呢?
云阳楼是李君澈的私产,今日亦未因着他的到来而关门谢客,只同平常一般客来客往。
他坐在三楼临街的雅间,望着下头熙熙攘攘的街道,盼着卫静姝的到来。
可他这一坐便是一整日,大雨来了又停,日头去了又归,茶水换了又换,该来的人却依旧未来。
王扶柳侯在外头不止一次压低声音同初十争吵,让他劝着点李君澈,万不能为着一个卫静姝而伤了身子。
可这事儿怎么劝?
初十是个识时务的人,他或许不明白李君澈对卫静姝的心,可却能看到那份执着,别的说劝不了,便只能陪着他等。
太阳渐渐西斜,李君澈依旧坐在那儿,低眉敛目,不发一语。
却自始自终的相信卫静姝会来。
……
卫静姝在屋里头关了一日,不吃不喝,小丫鬟们侯在屋外,只听得她脚步徘徊之声,同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
直到日头渐落,天边残阳映出火红的霞光来,这才意识到,若是再不出门,今日便再也出不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