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小囡一句略过不讲起,尉学政就开始懵了,不过他一向不擅长格致,尉学政拧头问府学的格致教授,“她讲的这些,出自哪本书?”
格致教授拧着眉摇头。
“那你听懂没有?”尉学政打量着格致教授。
“还行,您别说话。”格致教授紧拧着眉头。
“跟李姑娘说慢一些。”顾砚澹定的吩咐石滚。
阿囡在格致上有多精深,他是领教过的。
阁子里,李小囡停顿下来,“关于平行线,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人群中静默片刻,有人举起手,“学生以为,目测即可。”
晚晴立刻看向李小囡,笑成一朵花扑向两根纸筒。
一份份轻薄透明的竹影纸从四面传向四方,竹影纸上画着一条条平直的线。
紧接着,另一份涂满深深浅浅的色块的棉纸再次传递出去,书吏按照指示,将色块棉纸垫在竹影纸下。
片刻静寂之后,惊叫声响起,场面混乱起来。
“现在,你们还能目测吗?眼见不一定为实。”李小囡笑眯眯道。
晚晴用力抿着笑,微微踮着脚,看着台下的混乱。
尉学政瞪着垫上棉纸之后,瞬间七扭八歪起来的平行直线,冲前一步,拉下棉纸,看着瞬间平直回去的线条,挥着手示意书吏将棉纸垫回去,看着瞬间又混乱起来的线条,一把揪过格致教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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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啊!”格致教授上前,掀起竹影纸,看看,放下,再看看,再掀起来。
“为什么垫上那些颜色,我们的眼睛就会看错?为什么镜子里的我们和我们左右相反?如果能把海岛算经真正的学懂,我们就能明白为什么。”
倪如石盯着那些一会儿平直,一会儿混乱的线条,听着李小囡的话,满心茫然,看着眉头拧成一团的邵先生,明知道他肯定也不懂,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有讲义。”邵先生答非所问。
顾砚站在幕帐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四周混乱茫然的诸士子。
他就知道他们听不懂!
幕帐里,尉学政再一把揪过格致教授,“你到底听懂没有?”
“有所悟有所悟。你别说话!”格致教授拍开尉学政。
尉学政斜瞥着一脑门汗的格致教授,走到顾砚旁边,“没想到海岛算经如此精深,我看……”
“海岛算经是不是高深,要看是不是遇到高深之人,你当年给我讲的时候,可没这么精深。”顾砚不客气的怼了句。
“那是那是,舅舅不擅长格致。”尉学政一脸干笑,“我是说,要不,想让大家看看讲义。李姑娘这么讲学,过于明珠投暗了,你看,连老柳都没听懂。”
顾砚斜着尉学政,片刻,嗯了一声。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阿囡一讲一天,他可舍不得!
李小囡的大课讲座只持续了半个时辰,就和晚晴转移到后面大堂,扒在窗台上看着两边教室里、院子中间一团团的士子由教授或是学长们带着,对着白板凝眉攒额。
“有那么难吗?”李小囡看着尉四娘子问了句。
“阿爹已经急递了一份讲义给翰林院了,翰林院里有座格致堂。”尉四娘子微微欠身,十分恭敬。
她们尉家最敬重真正的学问大家。
李小囡托着腮,心情沉重的叹了口气,要是今天将的这些都太难得话,那她打算写出来的那些东西,只怕没人看的懂,写出来也是白写。
她的先想办法写基本基础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