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十五分钟就足够了。”这时候罗伊的机灵似乎又回到他的身上。开始介绍他要推销的厂房的独特。普通的厂房,喜欢用宽敞的通风设施,高大的空间,用来缓解机器持续运作之后,室内温度的持续变高。
不过马库斯重工的厂房,摒弃了那些肆意挥霍空间,让商品在周转中大量时间都消耗在运输中的多余想法,结合空间的有效管理,开发出了一种多用途的厂房。
“‘马库斯重建’,真是个有趣的名字。”王学谦玩味的说道,房地产业在纽约发展迅猛,纽约地产业的崛起甚至可以追溯到维罗利亚初期,纽约被作为一个天然良港和美国农业产品的出口窗口被越来越重视,加上大量的移民带来的财富,纽约的地产业开始了蓬勃发展的时期。
当时最热衷的地产集中在海港城市,纽约随处可见的都是那种高大的棉花仓库。
这些棉花将被装上轮船运送到英国,然后纺织成商品,销往世界各地。
但纵观纽约地产业的历史,也没有哪家房地产公司会将名字后面加上重建两个字眼的,这就让王学谦不免好奇起来。
罗伊却没有那么多心计,反而娓娓道来,原来马库斯是德国人。在战争期间,马库斯是一个杰出的要塞专家,负责德军在色当建造要塞。他不出名的原因是,当时的皇帝威廉二世并不准备防守,而是利用德军在装备上的优势发动进攻。色当要塞被当成迷惑法军的一个样板工程(严谨的德国人甚至可以接受豆腐渣工程),马库斯本人也等于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要塞总设计师。虽然他拥有极高的天赋,并在建造过程中,运用了很多新技术,起重机,升降机,移动式堡垒,这些新技术并没有让他被引起重视,反而因为工程款一再超标,被军方解雇了。尤其让军方无法忍受的是,色当要塞的坚固程度已经让国防军望而却步的地步,难道国防军真的要当缩头乌龟?等法国人来进攻?见鬼,法国人根本就不想打仗。
本来就是一个迷惑法军的烟雾,军方根本不介意马库斯早出一个豆腐渣工程来,可是德国人的严谨精神还是害了他。搞得最后,如果军方同意马库斯的建造方案,那么军方不得不修改战略方案,改攻击为防御,这绝对不可能。
战争还没结束,他就来到了美国,用变卖的祖产和银行贷款,买下在沃兹岛对面的一片土地,建造了十几个标准厂房。
厂房建成之后,也是他灾难的开始,首先是租金昂贵,无法租赁出去,其次就是银行对他失去了信心,准备收回马库斯建造的仓库。不过双方有着借款合同,距离银行最后执行之后3个多月的时间,可是此刻,马库斯本人已经站在破产的边缘了。
而罗伊却有幸成为马库斯破产的最后见证者。
在第3大道过河大桥之后,越过河面的宽阔地带,罗伊指着远处在淡薄雾气中的红色钢筋混凝土厂房,颇感骄傲的说:“这是我见过的最坚固的厂房了。”
王学谦双手托着桥上的护栏,顺着罗伊手指的方向,站在桥中部拱起的最高处,远远的眺望河口,心里却不经意的暗忖:“要塞工程师设计出来的厂房,谁敢说不牢靠?”
远远的望去,感觉是几个暗红色的大方块,静静的坐落在黑边,在厂区边上应该预留了一个小码头,可以让小型的驳船停泊。并将货物拉到对岸的纽约北部主港区。
一股熟悉的感觉,远处的厂房似乎有点有曾相识的感觉。心不自然的猛然一紧,这会是他想要的标准厂房吗?
王学谦表情依旧,可脚步快了一些,如果边上有一个计速器的话,还能发现,他的脚步正在越来越快。
罗伊从一开始的漫步,变成迈着小碎步跟着王学谦,后来不得不迈开大步,脚步也变得有些异样起来,一脚高,一脚低的,都是鞋底惹的祸。感觉脚底像是磨出了血泡,罗伊却依旧死死咬着牙,跟在王学谦的身后。
走进厂区的时候,周围高大的建筑物,不仅让人有种渺小感觉,甚至不经意间还感受到周围建筑带来的巨大压迫感。
这跟在远处眺望绝对是两回事,按照他对周围厂房的估计,每一座**的厂房至少占地在一万平方米以上。而高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二十米。要是花钱自己建造这样的厂房,每一座,至少需要花费二十万美元,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尤其是底下一层,预留的装卸口,甚至设置了卡车的装卸平台。只要卡车停在装卸口,工厂的工人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将几乎是平行的货物拉进工厂。
“是就是我想要的。”王学谦在心中喊了一句,脸上兴奋的表情也越来越浓郁。
在其中一座厂房的门口,一个装作呆板,却衣着不菲的中年人,颓废的背靠在厂房门口,身边还滚着一个白兰地空酒瓶,头发顺着微风拨弄着。
罗伊惊讶的快步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马库斯先生,你怎么了。”
罗伊紧张的推让着马库斯,后者像是死了一般,毫无反应,这让他更加紧张和害怕。他已经无心再去想他生意了,反而担心以为见证了马库斯的意外死亡被警察盯上。
有时候警察迫于压力,在找不到罪犯的时候,随便抓一个混混充当,这可不是去赖克斯岛监狱去过冬,这是要死人的啊!而且法院也会相当配,判定谋杀成立的案件比比皆是。
王学谦却看出来一点端倪,顺着呼吸的节奏,马库斯的脑袋一上一下的微微上下摆动着,说明他还没有事,结合边上的酒瓶,就不难猜出,于是他吩咐道:“罗伊去弄一点清水来,泼在他脸上。他是喝醉了,如果是隆冬的话可能会冻死了,但现在还刚刚进入秋天,应该不会有事。”
罗伊抬头,随即信赖的点点头,拔腿跑了几步,却意外的回头。
王学谦宽慰道:“放心吧,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