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定天挥手制止赵氏精锐的靠前,脸上皱纹一一绽放开来:“不是我激昂,而是你心中悲切,所以琴声凄然,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你今晚出现在这里,绝非你周文子自己的意愿,更多是一种命运的使然和无奈,换句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想来,你却来了,不管是你死,还是我死,都不是你想要的!”
周文子闻言大笑了起来:“直指佛心!怪不得周光王视你为知己!”接着他叹息一声:“你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知音,如果不是大家立场相左,我真想要跟周光王一样,跟你喝上三百杯一醉方休,可惜今晚注定没有这份惬意,人生确实太多无奈了。”
赵定天脸上保持着一抹平和笑容:“人生虽然无奈,却未必不能坐下来把酒言欢,你今晚出现在这里,九成九是来阻挡我出王者胡同,看来家族利益这一口大锅,也让不问世事的周文子扣的死死,只是也不能怪你,你我皆凡人,总有丢不掉的牵挂!”
周文子眼里闪烁一抹平和,点点头回应:“谢谢理解!其实我是很希望彼此和平相处,我和柒柒还劝告过周武子消掉旧时恩怨,可这一艘大船不是几个人可以把持,我身不由己,周武子一样无法停滞脚步,清明时节,是周氏永远消不掉的痛!”
赵定天也没有过多劝说什么,他心里懂得那一份无奈,正如他也无法让赵恒停下脚步,随后,他把目光落在周文子脸上,温润一笑:“今天难得相遇,又难得听到佳音,在动手之前,可否借残琴一用?老夫心中也有一首曲调,想要跟你分享。”
“好!”
周文子毫不犹豫的答应,随后左手猛地一扬,残琴像是流星一样射向了赵定天,尽管两者距离有十多米,但残琴却转眼就到,还裹着一股子浑厚的气势,让大金衣嘴角止不住牵动,赵定天淡淡一笑,右手羚羊挂角的在前方一抓,残琴被精准捏住。
在老人拿住残琴的时候,两边顿时生出了一抹气流,大金衣他们的衣衫随之拂动,肌肤也感觉到一阵冷风滑过,让大金衣等人神情多出了一丝凝重,没想到周文子轻描淡写的出手就如此霸道,怪不得敢一个人过来这里阻挡,当下戒备又提高两分!
在大金衣他们如临大敌的时候,赵定天却依然波澜不惊,他不仅没有被残琴的霸道力劲掀翻,甚至连手腕都没有半分抖动,随后,他把残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三千一百年的残尾,伯邑考的手笔,果然是一把好琴啊。”
周文子一笑:“赵老好眼力!我这把琴不少人见过,但能够一眼认出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孙子赵恒,一个就是你了,我一直觉得赵恒是一个奇特的存在,时而儒雅,时而粗暴,时而仁义慈悲,时而十恶不赦,恶魔和佛心几乎同时存在。”
“如今看来,他没有成魔,应该是你的功劳。”
赵定天手指在残琴上轻轻抚动,感受着千年古琴的手感,随后悠悠抛出一句:“赵恒的今天,跟我没太大关系,他没有成魔,不是我牵制着他,而是他心中有自己的底线和善意,难道你认为,以赵恒的个性,他会毫无条件的任由我摆布安排?”
周文子点点头:“有道理!”
“叮——”
此时,赵定天脸上绽放一抹恬淡笑意,随后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上,只听“叮咚”一声,浑厚的琴声瞬间占据了众人的心灵,相比周文子的凄然和悲伤,赵定天的琴声生出了一股壮怀,瞬间让众人宛如穿越了一个时代,周文子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周文子浑厚的声音随着曲调轻缓而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广袖飘飘,今在何方?几经沧桑,几度彷徨?衣裙渺渺,终成绝响,曾经有一个时代叫汉唐,曾经有一条河流叫长江,曾经有一对图腾叫龙凤,曾经有一件羽衣——名叫霓裳!”
曲调像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触动着周文子的心灵深处:“在哪里,那个礼仪之邦?在哪里,我的汉家儿郎?我愿重回汉唐,再奏角徽宫商,着我汉家衣裳,兴我礼仪之邦,我愿重回汉唐,再谱盛世华章,何惧道阻且长,看我华夏儿郎!”
“忘了吗?你的祖先名叫炎黄、、、”
未战,周文子却知道,自己已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