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洛常天忿忿的甩着袖子背过身去,不愿看见趴在桌子上喝的烂醉的人“你身为南楚的子民,就该为南楚分忧,帮助国家度过这个困难的时刻,可如今你却为了一个女子成日买醉,你对得起为父这么多年来对你的栽培吗!”
此刻的洛湛什么都听不进去,除了醉他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方式让自己不痛苦。从李解忧走的那天起,从他亲眼目睹李解忧迈进轿门的时候,洛湛便不再是洛湛,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男子。望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洛湛的嘴里一阵阵的泛苦,心里也更是苦涩不已,他恨自己,他恨自己这一双只会舞文弄墨的手,恨自己这扛不起刀枪的肩膀,这样羸弱的自己又有什么能力跟资格去留住那个心爱的人,是他让自己失去了最爱,变成了现在这副行尸走肉的摸样,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冷吗?”
李解忧愣了一下,随即便摇了摇头“妾身不冷。”
霍允肆一直闭着的眼睛忽的一下睁开了,抬眼细细的望着她,片刻又伸手掀开马车的门帘朝外瞧去,这路估计还得要走一阵才能到。
放下帘子,没有任何言语,转身便将李解忧拥在了怀里,另一只手也向下寻去。
李解忧还没来得及反抗,自己那早已冻麻了的手就落入了另一个温暖的掌心之中。
“冷了就是冷了,何必违心于自己,尤其是当着本王的面。”说罢霍允肆又解开了自己的大氅盖在李解忧身上“北齐不比南楚,冬日里就算是出了太阳也是一阵阵的阴冷,正午里都吹得是寒风,你身子单薄,抵不住也是正常的。”手底下不断地挫着,企图将自己身上的热源传给身旁这个冷的不像话的人,这般冰冷想必这一路走来都是不好受的“回头叫下人多备上几个汤婆子。”
早知道她是个强硬的人,可却也没想到竟强硬到自己的冷热都要去管,一时之间李解忧竟也说不上来这是好还是坏了,好是她肯关心自己,也算是没有嫁得一个负心郎;可坏却也坏在这关心上,毕竟自己这心里头没有她,至于什么时候会有,李解忧也不知道。
身子渐渐地暖和起来了,这让原本就没有休息好的李解忧顿时困意上头,眼皮好似有千斤之重,有一下没一下的眨着,头也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晃了起来。
“累了就睡吧,到了本王会叫你的。”霍允肆轻轻地将她的头扣在自己的肩头,揽着她的一只手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没一会儿肩上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李解忧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有双温暖的怀抱见自己箍住,厚实的胸膛让自己的安心,恍惚间她看见了一个白衣男子,是谁?洛湛是你吗?李解忧看不清他的脸,一路追逐却越来越远,最后便消失不见了。
马车已经停了,肩上的人还在沉沉的睡着。
“王爷,到——。”
“嘘。”
沧莫会意的放下帘子,守在了马车旁边,此后便没有人再来打扰。
洛湛是谁?是你的什么人?霍允肆看着肩上这样熟睡的脸默默地在心里问道,原来不只是我,你的心里也有一个不能忘记的人,我们都是身不由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霍允肆的半个肩膀已经全都麻了。
李解忧微微的眨动了几下睫毛,尖尖的下巴不只是痒还是怎么了,竟还不自觉的在霍允肆的肩上蹭动了几下,没一会儿,眼睛便缓缓的睁开了。
“王妃可是醒了?”
直到这时李解忧才发现她竟靠着霍允肆睡着了,而且自己的手还牢牢地蜷在她的手心里,低头看去活像是一对难舍难分的小夫妻,这一下可羞得李解忧是满面通红,低着头有些结巴道:“醒,醒了。”
霍允肆难得见她一副娇俏的小模样,嘴角一时咧的更高了,沉着嗓子道:“本王还想着呢,是不是昨晚上累着你了,今日竟睡得如此香甜,饶是路途颠簸也不能转醒。”
“你——”李解忧羞愤至极,却又无话可说,紧紧地咬着嘴唇,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