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陈翎两人至,袁术居高位。
俯视两人,袁术开口问道:“伯符,你身旁是何人?”
陈翎正在打量袁术,刚才经过阎象之后,瞧见阎象脸如削,肩扁宽,身似弓,一脸的昏暗憔悴样,这是“早夭”之相啊!
再抬头观袁术,瘦削清癯,身披绸衣,踩高履,居高位而难持重,果然是高处不胜寒么!
不等孙策接口袁术,陈翎弯腰躬身施礼道:“吕布麾下下臣陈翎陈子仪见过扬州牧、徐州伯袁将军!”陈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说出“麾下下臣”间多加了一个“下”字,听起来就仿似下下臣。
袁术捋须,脸上怒意浮起,喝道:“奸佞小人,什么下下臣子的?”心底却是得意非常,此人却是有趣,听言知人,想必是个阿谀之辈,吕布帐下无人至此,可叹可辈!叹完之后,踌躇满志又想到,什么天下无敌之将,什么“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最后还不得来投靠自己!
陈翎大气不敢出,侧目以示孙策,孙策无奈,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陈翎昨天大闹自己府上,哪里有半点胆寒之意?胆小之人,能当着自己,直面喝道:“凭什么!”这不是挑衅吗?这不是主动寻事吗?
万般无奈,孙策也得为陈翎之事尽心,不然玉玺之事,想必过阵就会闹得天下皆闻罢。
孙策拱手说道:“叔父,子仪所来不仅仅是为温侯一事而来,另有一物呈上!”孙坚年在袁术之上,两人并肩战斗过,孙策论起来,客气话就得以叔父相称。
陈翎很配合的深深伏着头,奉上绸缎诏书。
主簿阎象接过,不敢私相观看,转身正视袁术下颚,同样一礼,献了上去。
袁术接过一抖,左手托住,细细观看起来。袁术起初不以为然,然而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惊讶,其中献帝所述声情并茂,若是一般臣子见之,定然会凄然泪下。袁术本是打算着要自立为皇的人,当然不会去关心现在献帝的生死,但是,就是这个但是,天下人心向背,会决定诸侯会站在哪一边,这诏书会起很大的作用!
谁持有此诏书,谁就掌握大义!
至于诏书的真假,他,袁术真的没怎么看出来!
思量片刻,挥手斥退陈翎,只留下孙策道:“此诏书,还有谁知之?”
孙策答道:“仅三、五之人。”陈翎一伙四人是知道的,自己阖府上下可算一人,算做五人,算得不差。
袁术“哦”了一声道:“你回去告知那小儿,吕布我可以给他一地修养生息!”顿了下,接着狠狠说道:“不过至于哪里,等他来了之后再说!”袁术说完此话,以眼探孙策道:“待到那时,伯符,可愿助我?”
孙策没想到袁术还没接纳吕布,就开始着手准备对付起吕布来。不过此时此刻,由不得孙策随意,遂道:“叔父但有所令,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袁术很满意孙策的表现,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孙策既然表了忠诚之心,自己还是应该嘉许。
袁术说道:“自从文台去世之后,一直未曾与贤侄亲近。伯符若是不弃,可与燿儿多多往来,待过几年,可来我帐下听令如何?”
孙策溢表涕零着道:“叔父如此厚爱,策,敢不从命?”
孙策态度不错,袁术也不为己甚,觉着过二年,可以尝试给孙策封个官职,孙坚之子,英雄少年,如此弃之不顾,实在有些浪费。心中惦记着诏书之事,挥手示意孙策下去,召集重臣,开始议事。
孙策出得宫殿,轻吁一口气,袁术位高权重,威势越来越盛,自忖自己乃是孙坚之子,现在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不由悲从心来,陈翎的谋划浮上心头,难道真的要以父亲宁死都不肯交出的玉玺为质,借兵麾军向江东吗?
早等候多时的周瑜、陈翎等诸人围了上来,孙策挥手示意此地非议事之地,遂各个上马向江都而去。
待回至孙府,孙策将殿上之事讲来,周瑜沉思不语,陈翎倒也没有失望之意,本来就在情理之中,温侯不至,如之奈何?
清闲下来的日子,很不好受!
孙坚之子有后来的东吴大帝孙权,现在还是十岁小孩;孙翊,孙坚三子;孙匡,孙坚四子;然后就是孙尚香了。孙尚香还是个抱在怀里的娃娃,孙尚香号“弓腰姬”陈翎就算有企图,也不可能对其有什么大的想法。
日子平淡过着,许褚倒是很开心,孙策输了一场,每天都想找回面子,可惜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