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车子落在地面上,一边颠簸一边出刺耳的摩擦声,车体滑出巨大的弧线,拦在路中间停下来。.kenebsp;比利一点也没有踩刹车的意思,眼看就要撞上,他踢开车门,和富江一起跳出车外,我也连忙从车顶上跳出去。身在半空,只看到和约束榴弹威力的半透明圆球毫无征兆地浮现,车子被罩在其中,只能在原地打滑,然后如同动力被吸走般静止下来。从外面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巨大肥皂泡中的倒影。
落在我前方的比利掏出双枪,对准了前方车辆的门口,富江已经拖着电锯冲上去。我则因为接近战并非自己强项的缘故,开始向后撤离,和他们拉开距离。如果敌人和富江纠缠在一起,那么重武器形态都无法使用,而且这里并没有什么理想的藏身之处,地势开阔,路边的树木也是枝杈稀松的类型。我觉得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就地狙击。
魔方系统启动。
“转换强狙模式。”
就在富江用电锯敲碎来袭车辆的玻璃,比利开始朝里边倾泻子弹的时候,我已经爬在地上,注意力集中在长达三米的强化狙击枪的瞄准镜上。
强狙模式每一次射后都会进入十秒种的冷却时间,按照彼此的距离,以及敌人可以预估的敏捷程度,如果比利和富江拦不住他们,那么我就只有一子弹的机会。
瞄准镜迅抽动,路径和空气宛如飞移动的滑道,将目标拉至睁大的眼球前。
比利和富江的攻击才进入车中,车辆的另一侧车门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飞向十米开外的地方,四个身影也如黑色的闪电般射出,之后分散,落在距离我们足有二十五米的前路上。
在他们身影闪出车内之际,我已经将其中之一锁定,那是一个番狗部队的士兵,但是在马甲胸前的图案和普通成员有些许区别。
他的行动也比普通士兵更迅捷,也许是个士官级别的头目。
在他在地上站稳脚跟之前,我扣下板机,狙击枪出巨大的轰鸣声,几乎在同一时间,番狗部队的士官做出了闪避动作,然而子弹的度比他想像的更快,瞬间将他来不及抽离的左手齐肘撕裂。
尽管如此,这种程度的伤害比我预想的要差得多。
比利和富江分从左右两方绕过拦路的车辆,主动朝敌人动攻击。如此一来,几乎挨在一起的两辆轿车于我而言就成了天然的掩体。
我一边等待枪管冷却,一边用附带热能透视的瞄准镜观察双方的战况。
比利第一时间就痛打落水狗,一边飞奔,一边将子弹倾泻在受伤士官的身上。对方露出狰狞的笑容,毫无畏惧地掏出手枪与其对射,他断掉的左手因为肌肉的紧缩,已经不再失血,也看不出带断臂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
士官的直觉和反应相当敏锐,虽然比利拥有直径感知的才能,但是弹道为直线这一点对两者而言都是一样的,只要有在扣下板机的同时进行闪躲的反应和度,就不会惧怕数量不成规模的子弹。而士官所表现出来的强化体质,隐约更胜d级的比利一筹。
不知道他所服用的“乐园”和普通成员是否相同,这种毒品不能让人获得才能,但是对人体改造的程度确实远普通的灰石。
在对射中,为了闪躲子弹,比利和士官都在不断改变方向,保持着一定恶距离,相互交错而过的时候,躲闪行动几乎抵达一个临界点,双方都不得不鱼跃起来,落地后不断滚动,再没开枪的机会。
另一名士兵看准比利行动不便的时机,立刻端枪射击,比利狼狈地继续打滚,直至跌入路边凹地,留下一路的弹孔。这时我的狙击枪正好完成冷却。
我正要扣下板机,瞄准镜中却出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他全身都藏在斗蓬之下,风吹过时,好似漂浮在夜空中的幽灵。就算看不清他的肌肤和身段,那种就像是铭刻在细胞中的感觉,就足以令我确信无疑,那是白井。
我说不出自己产生了何种情绪,但那情绪如电流一般激烈,瞬间就渗透了每一条毛细血管。
就在这里做个了结吧,白井。
我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到,然而这细小的呢喃似乎被夜风送到了白井身边。
斗蓬下刷地出现一把菜刀,无比锐利光滑,在进入车灯光线范围的一瞬间,我在这漆黑的深夜中看到了那令人汗毛倒竖的寒光。
白井一步步走上来,行动轻飘飘的,好似没有半分重量。走了几步后,他的身体开始向前倾斜。
来了!
我们对彼此已经足够熟悉。
我知道,这是他动那股爆性的度前习惯性的姿态。
然而在白井冲刺之前,子弹呼啸而过,他迅向后闪开。在地上出现弹孔的同时,白井又用菜刀挡下了另外两子弹。
是比利在牵制,他将凹地当作战壕,只露出半边脑袋和枪口,刚开始射击,立刻又被士官的子弹压了回去。
一个黑影从天空掠过,巨大而暴躁的电锯从天而降,白井被迫再次后退。电锯就在距离他只有一掌的距离砸在路面上,飞旋转的链锯把路面撕裂。
一大片水泥石块溅起来。
白井反射性将手举起来挡在脸前。
富江并没有停下,以电光火石的度般朝番狗士兵奔袭,于其身后紧跟着一个穿风衣戴拳套的男子,两人相继从白井身前掠过。
然而我放过了狙杀风衣男的机会,即便他就是那个高级的魔纹使者。他是富江的猎物,而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我的注意力在这一刻高度集中,连锁判定才能以百分之百的效率运作,时间变得无比缓慢,甚至让我能够看清飞溅在半空的石子滚动的圈数。
在白井的要害从风衣男的身影后露出的刹那,我扣下板机。
声音的传播在我的世界中也变得缓慢。枪火的闪现,子弹割裂空气时引的气浪,弹道上所有干扰因素对子弹产生微妙的影响,无比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似乎感觉到在这一切景状的背后,有一个更加高的世界。
只是一瞬间,缓慢的世界恢复正轨。
子弹旋转着,洞穿了斗蓬的心脏位置,而这个洞口还在不断被撕裂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