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沫儿是真心喜欢卫公子的。”经谦贵妃一顿训斥,沫儿这才小声嘟囔道。
“你……”谦贵妃气得发抖,指着沫儿说不出话来。
贤王妃想劝谦贵妃几句,正要为女儿说话时,身边的莞儿却拉住她的手,轻轻摇头。贤王妃一顿,熄了劝告之心。
慧妃笑道:“说来倾城公主年岁不大,却也不小,十三……太后,这个年纪,也正是春心萌动之时,卫状元大好男儿在前,公主少女怀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无妨,今后太后多加管教便是。”
慧妃是原本在贤王府里的老人,产下一子孟天爵,后贤王称帝封慧妃。
她本欣喜,却不想贤王对沫儿这死丫头宠爱的紧,儿子中也只对孟天烨稍加青睐,至于自己儿子,竟是半点也不看一眼。而这五年里,贤王也甚少来她宫中,帝王的宠爱她是赚不到了,为了儿子的将来与自己的荣华富贵,只得来谦贵妃处讨欢喜。
功夫不负有心人,五年的时间,已让谦贵妃对她宠爱有加。甚至,有时谦贵妃会为她驳贤王妃的面子。
贤王妃领养孟天烨,沫儿为贤王妃亲生,一荣俱荣,若说贤王对孟天烨的青睐源于沫儿,也说得通。慧妃以为,扳倒沫儿,对自己儿子当有大利。
因此,眼下谦贵妃大难沫儿,她焉能不喜?焉能不落井下石?
沫儿向来不是个忍气吞声的,这几年贤王宠爱的紧,越发宠没了忍耐,一听慧妃的话,即刻便是怒眼,“慧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公主少女怀春怎么了?如你所说,管本公主该皇祖母管,干你何事,用你说上几句?别以为成了皇祖母的狗,便能代替主子决定。管本公主,说本公主不是,你还不够格。”
慧妃神色一凝,瞥见谦贵妃脸上陡然增加的怒气,淡淡一笑,“本宫好意提醒,倾城公主若觉得本宫说的不对,不听便是,没必要责骂一通,不识好人心。”
“好人心?慧妃别说得侮辱了天下好人。你想本公主受罚,何不直言?喔?本公主忘了,你向来是个没种的,没胆儿直言。”
慧妃冷讽一笑,转而对谦贵妃道:“母后,公主凶悍,臣妾……不敢说。”
谦贵妃看了眼慧妃,刚才的争论听在耳中,此刻看沫儿的眼神越发凛冽。但她也不语,只冷冷盯着她。
沫儿不惧,只缓缓移目贤王妃,“母后,慧妃污蔑儿臣凶悍,你生养儿臣,当是知道儿臣性子。母后,您不为儿臣辩解一二?”
贤王妃一愣,面有愧色,莞儿却是一笑,“皇姐,母后说什么自有母后自己决定,你却直言威逼,明言提出,若母后不应,倒是显得母后不疼你了。皇姐这般……可不就是凶悍。”
谦贵妃面色不变,慧妃眼中闪过快意,心道就让她们窝里斗才好。两姐妹不和,父皇偏心大女儿,母后偏心小女儿,可真是有趣。且两丫头都是省油得灯,这便更有趣了。
“本公主与母后说话,二妹总是善越俎代庖,好似刻意隔开母后与本公主的感情。”沫儿淡淡道。
莞儿笑:“皇姐错了,您与母妃乃亲母女,情谊怎是妹妹能轻易隔开。”
“妹妹不能隔开,贱人却是能行的。”
沫儿明着骂莞儿已属常事,宫中众人丝毫不意外。只贤王妃脸上多有些痛心,“沫儿,她是你妹妹。”
妹妹?对于这个妹妹,沫儿的怨恨可谓越积越深,厌恶之极。
母后总对她说姐妹情,可真正的姐妹情绝非生来便有,生来,没公平的疼爱,如何生情?
这姐妹情,她不要也罢!
况且她本就不需要,有父王无私的宠爱,她不需要什么姐妹情,不需要在后宫里玩心计,甚至于,她不需要祖母的支持也能过得畅快。
母后偏心,她已不怨。
其实也没什么可怨的,父王偏心她,母后偏心莞儿,这本就是公平的。
从进祖母宫殿开始,她便一直跪着,听祖母训,父皇的妃子大多不敢直言对她的不爽,其中也只有得祖母青眼的慧妃能嘲讽两句,但也仅限于嘲讽。当然,一同嘲讽的还有她那贱人妹妹。
她情窦初开,初知男女情事,明白父皇对母妃深情。也明白了为何父皇明明不喜欢除她之外的其他女儿,却为何对莞儿不一样。父王对莞儿,虽比不过对她的疼爱,但也有别于其他女儿。只因父皇即便不喜,但莞儿是母妃亲生,若他对之差待,母妃会伤心。同理,父皇对孟天烨的青睐也是如此。
这个贱人……她现在收拾不了,将来早晚将她收拾了。沫儿这样想着。
“沫儿,哀家瞧你如今仍不思悔改,便回宫思过去,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其间,哀家让林嬷嬷伺候你。”
若是平常思过,只怕谦贵妃刚下令,后一刻沫儿便跑出来。而后的处罚……自是不了了之。
有贤王的偏袒,谦贵妃不好驳帝王脸面。
然而这次,谦贵妃却派了林嬷嬷。这也说明,此次沫儿并不能任性,谦贵妃都做到派亲信的地步了,她要再任性,只怕会彻底惹怒谦贵妃。
沫儿瘪瘪嘴,朝谦贵妃告了退。
禁足便禁足,虽然有林嬷嬷看着,这几天她不能偷偷溜出宫去找卫长元,但有父皇在,过不了几天她便能出来,到时候又是一条好汉,又能宫里宫外逍遥。
沫儿起身离去,林嬷嬷忙跟在她身旁,公主殿中的一众奴仆紧跟其后。
途径御花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心一喜,直接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