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绿芜的成长轨迹,也是这个画师满满倾注的爱意,绿芜既然是公主。乐-文-便一定不可能嫁给一个身份低微的画师,所以这两个人最后的结局注定是悲剧。洛无双大致已经知道绿芜的性格扭曲为何而来,又为什么沉迷于邪术来修复容颜。
花云峥不同于洛无双对画卷的痴迷,反而是在房间转悠起来,他站在卧寝的床榻旁边掀开了印有富贵花团的帷帐。
“洛兄,你过来瞧瞧。”花云峥唤了一声洛无双。
洛无双听见之后端着小烛台就走了过来,还没有未走到床榻口,便觉得灵樨木的香味扑面而来。走近了之后一瞧,卧榻上躺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面容清秀,身材中等。
洛无双下意识就伸手去探那书生的鼻息,被花云峥拦住道:“不要试探了,这书生已经死去多时,他下面躺的不是什么普通的床榻,而是千年水晶寒冰。”
洛无双听罢,正欲追问,耳旁又响起了一声幽幽的叹息。洛无双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她有些僵硬地转过去道:“你有没有听到叹息?”
“叹息?”花云峥皱着眉看着洛无双,仿佛在质疑洛无双的话语的可信度。
“对,那种在胸口回转了千百回的那种幽幽的叹息。”洛无双一边说着,一边挪动着脚步朝花云峥靠近,她深怕一个回头就看见一些不利于自己心脏的‘东西’。
洛无双想了想又补充道“是一个男子的幽幽叹息,花兄,你说,会不会是床上这位。。。啊?”话还没有说完,耳边再次响起叹息声。洛无双此刻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花云峥点头称是的话,她能立马蹦到花云峥身上去。
“洛兄听见了叹息?恐怕是这犀角香在作祟。”花云峥放下床帏,掐灭正在缓缓燃烧的犀角香。
“这不是灵樨木的香味么?怎么变成了犀角香了?”洛无双一听没有什么怪力乱神,顿时也放宽心来,一连抛出了两个问题。
花云峥将香末捻了一些起来放在鼻尖下面,缓缓道来:“两香味道相近,外行难以辨别也属人之常情。”花云峥说着说着。发现洛无双面上虽然笑眯眯。手却捏成了拳头。
花云峥赶紧话锋一转道:“晋书言:犀角不能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洛无双正欲回答,内室里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死去多时?他的面容还这样栩栩如生,嘴角边还挂着微笑,我的五郎只是睡着了。”
洛无双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瞬间就给花云峥一巴掌。花云峥俊脸瞬间变得通红。他怒目圆睁。洛无双打了人之后,呵呵干笑两声,将手负到后面去,装作瞬间失忆的模样。
绿芜见状。冷笑一声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原来绿芜早就苏醒过来了,只是一直在默默听两人对话。也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绿芜随手捡起一根红绸当做腰带系住了小蛮腰,对洛无双两人仿佛熟视无睹一般。自顾自绕过两人,坐到了摆满胭脂水粉的书桌后面去。拿起一面巴掌大的宝色琉璃镜子开始描起妆来,先是脸颊,而后是唇。最后拿起那只描眉的碳笔的时候,一颗豆大的泪水就滚落下来。
不过很快,她又对着镜子笑了起来,轻轻抚摸上自己的脸颊道:“五郎不喜绿儿落泪,绿儿不哭。”
洛无双和花云峥对视一眼,洛无双悄声地道:“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把这个疯魔的女人带下来的?感觉这女人发起疯来,能赔上自己也要活埋了我们。”
花云峥不言不语,仿佛还在生刚才那一巴掌的气。他也不搭理洛无双,只是静静地看着绿芜下一步的动作。
绿芜上好了妆,又自己用木梳挽起了嫁人之后的发髻,再三确认自己的仪容妥帖了之后,笑意盈盈地提着天蚕玉丝袍的裙摆走下台阶来。
洛无双自动避让,绿芜本来已经路过了洛无双,忽而又转了回来。洛无双摸不清楚绿芜的脾性,想着若是这女人若是对自己下黑手,直接一手刀劈晕算了。她伸出手来,洛无双的手已经凝成了手刀。
绿芜忽然朝洛无双眨眨眼,柔声道:“可否将手中的烛台给我?”
洛无双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变了一个人的绿芜,下意识地就将手中的烛台递了过去,直到绿芜接过烛台,还道了一声谢的时候,洛无双都没有反应过来。
绿芜拿着烛台重新燃起了犀角香,然后步步生莲地朝着那个床榻走过去,掀开了床帏,随着绿芜的坐下,那只掀开床帏的素手慢慢滑落。
绿芜恢复了冷酷的口吻道:“今日你们扰了我五郎的清净,谁都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地宫。”话音刚落,一座铁牢就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朝两人盖了下来,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如瓮中之鳖,任人宰割。
“娘咧,我就说这老女人怎么会转性。”花云峥学着洛无双的口吻道,语调有点怪怪的,很是滑稽。
洛无双这时候开口道:“床上躺着的书生是你的心上人,他是闻名天下的画师邬焉止对不对?”
绿芜这时候以面贴在邬焉止的胸口,听见洛无双的话,她抬起头来厉声道:“不许你直呼我五郎的名讳!你不配!任何人都不配。”
花云峥闻言,反而拊掌大笑起来道:“你****与不同的男人辗转温存,却口口声声地说别人不配?依我来看,最不配的是你罢。”
花云峥说的话戳中了绿芜的痛楚,她尖叫道:“住嘴,住嘴!”然后整个人像被火灼热了一般,从邬焉止的身边弹了起来,扯下床帏用力拭擦着自己的锁骨。不过片刻的光景,洁白的肌肤就已经变得通红。
花云峥见绿芜的情绪已经失控,更加火上浇油道:“我若是邬焉止,也不愿意再看你一眼,所以你才杀了邬焉止让他不能反抗地、永远地陪在你这个淫、乱的女人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