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石诺和季安宁到季家门口的时候,季守成和季守家兄弟恰巧从外面回来,两人面上的神情都有些不太好看。
双方在门口碰见,季守成兄弟神色淡淡的冲着他们点头之后,季守成跟顾石诺说:“明天早晨七点出发,马车都已经定下来了,今晚我这边派人去守东西。”
顾石诺有心争一争,季安宁连忙伸手扯了扯他,她笑着说:“二伯,在外行事,还要请二伯帮着照顾阳光。”
季守成面上的神情好转了一些,他瞧着侄女眼里的担心神情,他点头说:“好。”季守成兄弟走在前面,顾石诺夫妻跟在后面。
季安宁把怀里的顾顺景抱得紧实一些,顾石诺进了季家的院子后,他赶紧伸手接过睡熟的顾顺景。
季守成回头原本有话要跟顾石诺说一说,他瞧见他的表现后,他立时回过头去跟季守家说:“你还在生什么气?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想了想得到啊。”
季守家抬眼瞧着季守成面上的神情,他生气的说:“二哥,你又没有想要休了她,为什么,她那样的害你,还表现了一副你很对不起她的样子?”
季守成苦笑着说:“其实说起来,也是我那时候对不起她。我嘴里说着身边不需要旁人,可是她给我安排的那些女人,最后我还是没有拒绝的收了下来。
我是后来才明白,她的口是心非,可是那时节已经晚了。人,已经收用了,都有了孩子,无法再退回去。
再说那时候的我,我年青气盛,也受不了她的嘲谑嘴脸。现在反过来想,那个时候,她不听家里人的话,要装贤妻逼着我收人。
或者我态度坚定一些,把那些拒绝出去。或许我们夫妻不会走到眼前这种地步。”季守成这也是经了多少年事之后,方看明白的一些理。
只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变了,宁氏也变了。他想着去一趟熟州城,就想着去问一问宁氏,要不要跟着回去一趟。
宁氏凶狠狠的跟他说:“我生死都在季家,你别想借机会把我赶出季家门去。”季守成沉默之后,他拉着跟来作伴的季守家归来。
在路上,季守家就想不通季守成为何要去那么一趟,他嘟嘟着说:“你明明和她已经分开了,为什么还要走这么一趟。去了,你没趣了吧。”
季守成轻轻叹息一声,说:“这才多长的时间,我发现我竟然记不清楚她的长相。这一次,见到她,我已经明白了,这是一次告别。”
季守家皱眉头瞧着他,说:“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就让远儿过来接她去同住吧。”季守成苦笑不已,宁氏如今只能守着都城那一处院子。
季守成和顾石诺父子第二天早早走了,宁氏则是在上午的时间赶了过来,她听说季守成已经走了的消息,她的神色落寞不已的瞧着布氏。
“他来问我,愿意去一趟熟州城吗?他到时候,可以再送我回来。我以为他是想借机会休了我,我今天赶了过来,只是想跟嫂嫂说一声,我和他,此生可以不再见面。”
布氏瞧着神色憔悴的宁氏,她记起那个总是高高昂着头的宁氏,那个神气的宁氏。她轻声说:“顾家七老爷夫妻先后走了,二弟代我们家去一趟。”
昨天晚上,季守成跟他们提了提宁氏的事情,他总要给宁氏娘家的一个交待。他不能让他和宁氏的事情,让宁氏娘家的人,将来借机会缠上他的儿子们争长短。
季守业布氏两人都默然不已,一对夫妻走到陌路,总让身边人的瞧着有无数的感慨。他们夫妻经过父母的事情,如今现经弟弟的事情,只觉得季家的男人,是绝对不能动纳妾的心思。
季安宁带着顾雪景兄弟两人在三园里陪着田氏说话,她们听见宁氏过来的消息。田氏轻叹一声说:“走吧,总要去见一见人。”
季安宁交待顾雪景照顾好弟弟,又跟顾顺景说:“顺儿,你要听哥哥的话。”顾顺景给了季安宁一个大大的笑脸。
田氏在一旁摇头说:“顺儿,这才多大的人,他息么能听明白你的意思。”季安宁则不觉得是多余的一句话,她从前也是这样的待顾阳景和顾雪景兄弟。
田氏和季安宁去了一园,母女见了宁氏,陪着说了话。宁氏瞧着季安宁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各种的不舒服,明明姐妹差不多大,为何季安宁的福气这般的好。
她从前认为顾石诺这样的人,纵然有那样的约定管着,只怕管得了家里面,管不了他在外面的事情。
这几年,她见过季安宁好几次,从她的面色上面就瞧得出来,她的日子过得不错。宁氏想起季守成那时执意不肯给小女儿悔婚的事情,她的心里一时酸了起来。
她瞧着季安宁说:“贞儿前不久写信给我,她的夫婿有机会来都城参加科考,她带着孩子们一块过来。到时候,你们姐妹可以好好的团聚几日。”
季安宁瞧着她看了看,低声说:“二伯母,我家里如今的情况,只怕近一年,是不适合出门会客。
这要不是大伯和大伯母还有兄嫂不介意,我们昨晚都不会来城里住。我们今天午餐过后,就要赶紧出城去。”
姐妹两人都已经各自嫁人了,季安宁和季安贞如果有机会相见,她自然是不会回避。只是她瞧着宁氏的神色,都觉得有时候见,还不如不见的好。
宁氏怔了怔,她想了想,她的小女婿上都城来赶考,可是一定要有吉兆才行。如季安宁家的情况,那还是先不见为好。
宁氏的面色变了变,她淡淡的开口说:“也是,你家这样的情况,你们是不适合出门会客。那就等到你妹夫科考之后,你们姐妹再见一见面。”
她的语气,仿佛先前是季安宁要求着见一见季安贞一样。布氏和田氏两人交换一下眼神,而季安宁已经习惯宁氏的说话语气,她只是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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