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双心神一凛:“恕晚辈愚钝,飘雪楼清名在外,何以会因我而受辱?”
“你倒会装糊涂!”慕容千幻还没开口,他身旁一名老者倒先开口了,这老者,也是飘雪楼的一名首脑,地位在慕容千极两兄弟之下,是慕容千极两兄弟的族弟,慕容千山,是个火爆脾气。秦无双早有慕容絮的情报,知道此人是个爆仗,一点就着的那种。
因此并没有接嘴,反而是慕容絮轻声道:“千山叔,我一路从外面回来,倒没听说过几个数落我飘雪楼的不是。叔父你在飘雪楼足不出户,反而听到了?”
慕容千极喝道:“絮儿,不得无礼,你先坐下。”
慕容絮不敢违拗父亲,退回到父亲身边,坐下。表情里却罩起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慕容絮很少与人脸红,像现在这样情绪波动,更是平生仅有。
慕容千山显然有些吃惊,暗暗凛然,这侄女出去了几年,看样子性格有些变化。
比以前多了几分刚强。
“大哥,你这个闺女,现在是大了,翅膀硬了啊。”慕容千山耿耿于怀道。
慕容千极微笑道:“孩子长大了,总会有些变化。三弟,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
任何时候,慕容千极都是护短的,女儿是他唯一的血脉,掌上明珠。
慕容千山点了点头:“好吧,絮儿,现在你长大了,三叔的话,你也觉得不中听了。你离开这几年,你可知道,飘雪楼为你承担了多少压力?”
慕容絮淡淡道:“千山叔,这些压力,本来根本不应当有。轩辕丘那么多势力,那么多年轻子弟,人人都外出修炼,我出去走一趟,也不算什么。”
“絮儿,你这样说,二叔倒要说你几句了。”慕容千幻口气有些不悦,“你和他们不同,你是身有婚约,婚期将至的时候出逃。”
“二叔,这婚约,我从来就没允诺过。也不是我想要的。”
“胡闹!”慕容千幻怒斥道,“你这简直是任性胡闹。絮儿,你变了。你小时候,是那样的听话。如今到底是被谁蛊惑了,怎地这么听不进去劝?”
“二叔,絮儿已经长大了。絮儿只知道,我自己的命运,只有我自己安排才最合理。婚约不是儿戏,絮儿从没有想过,将自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二叔,换作是你的女儿,你愿意把她往火坑里推吗?将心比心,你们为了所谓的利益纽带,便要我去嫁给罗挺。你们良心过得去,可有没有想过,我这侄女的生活过不过得去?”
慕容絮没有疾风暴雨似的控诉,而是缓缓道来,从从容容,好像潺潺小溪,到后面才渐渐凝成湍流。
慕容千幻叹道:“絮儿,你身在飘雪楼,命运,便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命运,是与家族紧密相连的。这一点,你一向是懂得大体的,难道不明白吗?”
慕容絮毅然摇头:“不,我只知道,一个人的命运如果不能自己掌握,没有自由,那活着不如死去。二叔,你这些大义,我不是不懂。但家族一向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回报家族。家族要推我进火坑,我难道也要粉身碎骨回报吗?”
“你……你这简直是大逆不道!”慕容千山暴跳如雷,对慕容千极道,“大哥,你看看你这女儿,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是啊,大哥,你再不管教管教,咱们飘雪楼第一个叛徒,可就要出来了!”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首脑慕容千林也是说道。
慕容千极依旧一脸淡然,扫过另外三人的脸上:“诸位,你们觉得,你们觉得秋后算账,对飘雪楼而言,还有意义么?罗挺已经死了,那婚约也就废了。你我都知道,那婚约有多么荒唐。现在火坑灭了,听你们的意思,似乎想再给我女儿找一个火坑接着跳,对么?”
“大哥,你这叫什么话啊?我们是对事不对人的!”慕容千林赔笑道。
“大哥,你从小疼女儿,这都没什么。可这次,咱们飘雪楼真的很被动,名声都臭了啊。”慕容千山瞪着秦无双,喝道,“姓秦的小子,我如果是你,就该缩着脑袋不要再外面混了,你还有胆子跑到我飘雪楼来?当真觉得我飘雪楼的人,都是泥捏的塑像,没有土性子么?”
话题终于回到了秦无双身上,秦无双道:“千山前辈,请恕我直言,你若觉得我秦无双于飘雪楼有罪,便将我的罪过罗列出来。我若有话说,也能自辩一二,若是无话可说,被你责骂,也是心服口服。前辈如此信口开河,晚辈口不服,心不服。”
慕容千山一拍桌子:“你区区一个人类国度的小子,对絮儿心怀叵测,欺骗她年纪幼小,败坏她的名声,随后又蛊惑她去天帝山告状,让我飘雪楼颜面荡然无存,这还不算罪过,那什么叫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