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弟此言何意?”
朱元璋声音冷了下来,神色不善的看向李过。如今的朱元璋尚未得势,凤阳分坛乃是他的根基,他自是心急返回凤阳收拾残部,为自己保留一些元气,否则一旦成了光杆司令,他在洪水旗下的地位势必一落千丈,想要东山再起可就不容易了。
李过知道朱元璋归心似箭,但他不得不阻止,至少不能如此鲁莽的直接回去,否则当真是自投罗网。
“坛主,在下并非是要阻扰你赶回凤阳,而是有些疑问想请坛主回答。”
“说。”
“其一,此次凤阳分坛遭袭,究竟是突发事件还是对方有所预谋,其他分坛是否也遭受到袭击,如果单单是凤阳分坛遭袭,对方意欲何为?
其二,坛主之前说对方共有五人,属下想问徐副坛主是如何身死的,是被对方一拥而上围攻至死,还是说其他方式?
其三。。。”
朱元璋本就是多疑之人,之前只是一心想返回凤阳收拾旧部,可眼下李过将之打断,再将一个个疑团抛出,他心中自是生出不少疑问,更伴随着浓浓的不安。
眼见朱元璋眼中的疑色与表现出来的踌躇,李过知道朱元璋被说动了,他不由心下稍安,只是不等他话说完,让人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桀桀,没想到朱重八身边还是有聪明人的。”
一个冰冷而僵硬的声音突然在房中响起,紧跟着,众人就见原本躺在床榻上的那名头裹黑巾,满脸血污的大汉直挺挺的坐起身子,一对灰扑扑没有丝毫生机的眸子盯住了李过。
“万兄弟。。。”
距离床榻最近的一名香主满眼惊色的看着坐起身的大汉,可不等他的话说完,那大汉右手如电闪般朝前一击而出,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一只苍白的五指上生出尖锐长指甲的手,从那名香主的心口一穿而过。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房中人皆是大惊,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大汉的脸上现出一块块灰斑,灰白的脸皮下一根根暗红的血线凸起,除此之外,其脸上生出一根根白毛,甚至还有白毛从其袖口钻出盖住了半只手。
这是什么怪物?!
屋中人皆是大惊,李过却是第一时间展开流星赶月步法朝后爆退,与此同时,其口中一声大喝:“无名!”
这声大喝之下,屋中所有人都惊醒过来,朱元璋下意识的往后退步,常遇春却是一声大吼提着板斧冲上去,可惜这些人的反应都慢了一拍,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这白毛怪身形一闪便是及至朱元璋身前两三米处,苍白的利爪朝着朱元璋就是抓去。
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嗖嗖嗖嗖’一连四声破空之声,就见四道流光从半空中一闪而过,是无名出手了,四箭齐发之下,一箭射向了白毛怪的利爪,一箭射向了白毛怪的大臂,另外两箭,一箭取其脑袋,一箭取其心门。
砰砰。。。
接连四声爆响,仿如朵朵金焰炸开,就见那白毛怪的长毛在爆裂箭中迅速化灰,其前冲之势一滞,利爪断裂,面门与心口炸开,朱元璋见机立时飞退,可就在这时,只见被爆裂箭重创的白毛怪抬起另一只手,其上五指的尖锐长甲倏尔朝前射出,两枚指甲飞射向李过,三枚指甲飞射向朱元璋。
瞬间,李过浑身汗毛倒竖,不过他早有所备,就在白毛怪抬手的刹那,足下一点,身形侧移,却是险之又险的避了开去。可朱元璋就没这么幸运了,他本是直直退身,飞甲激射而来时,他正好卡在堂中大桌与墙面之间,左右无闪避余地。
噗噗噗!
随着三声利刃入肉的声响传出,朱元璋仰面而倒,脸上迅速浮现出一层青紫之色,被飞甲击中之处散发出腐臭气息,流出的血水都变得漆黑无比。
“都让开。”
就在朱元璋仰面倒下的同时,常遇春才堪堪冲到那长毛怪的近前,继而其一斧头削去其头颅,又双斧向下一划拉卸掉了长毛怪的双臂,只可惜为时已晚。
“大哥。”
常遇春将长毛怪大卸八块后,然后就欲扑向倒地的朱元璋,一旁的李过短暂失神后,迅速喝道:“都退开,全部离开这间房,去请旗主和副掌旗使来,快!”
常遇春有心反驳,可一想到之前种种,心中不由发毛,而其他人早就吓破了胆,很快,屋内人走了个精光,李过站在门口,无名挡在他身前,随后就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石头,正是浮游阴眼。
。。。。。。
离武当山脚下不远处的一座破庙内,一名头戴发冠,身穿八卦黄袍,做道人打扮的中年人从坐定中缓缓醒来,紧跟着,他耳边就听到一个声音。
“得手了吗?”
中年道人转过头循声看去,就见破破烂烂的供桌前,一名全身罩着黑袍的人正在看着他,此人全身仿佛融入阴影之中,看不真切面容,只有一双如鬼火般的眼睛跳动着,看上去十分渗人。
不过中年道人却见怪不怪,只道:“险些失败。”
“怎么?你牛鼻子老道不是把你那通灵尸傀术吹得天花乱坠吗?对付个三流高手都算不上的朱元璋还会失手?”
说话的是名扎着大长麻花辫,身穿虎皮劲装的妖冶女子。中年道人听着这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那个被下了灵降的人,死亡时间与我预想的稍有偏差,所以转化成尸傀的时间稍微长了些,差点出了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