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行了个礼后看向陆松,他的目光就如同佛像看着信徒们那般慈爱。
“施主可有所求。”住持没头没脑的问了这样一句,让陆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没有转过身,只是回头疑惑的看着住持。
而住持呵呵的笑了,指了指陆松握紧的左手,咋还说到:“很多时候,这良缘还得依靠自己啊。”
陆松那只手里握着的,正是那颗红豆。
说完这句话后,住持回身看向江泠星的院子,话语里有些怜惜道:“施主,你有听见吗?”
又是这样无头无脑的一句话,弄得陆松蹙了眉。
难道这高僧说话,都如此难懂吗?
他不想多做纠缠,便随口问道:“听见什么?”
话音落下后,住持转过了头,收起了脸上的笑,静静的盯着陆松的眼,仿佛想从那双眼眸去看透他的灵魂深处。
“那院子里的悲鸣。”
这句话却让陆松瞬间回忆起了那滴泪,他神色复杂的看着住持,随后转身离去的同时留下了一句“没听见。”
看着陆松离开的背影,住持却再次笑了,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后便也离开了。
陆松将柳子婉送到柳府后就离开了。
从柳府门口离开时,已经近黄昏了。
太阳下山时如火焰一般的橙光从侧面打下来,将四周一切的物品影子都拉的很长很长。
包括陆松的影子。
他站在街道一处,静静看着张罗着收摊的小贩们,满眼的人间烟火偏偏落在陆松眼里生出孤寂感。
混迹江湖的人是没有家的。
他这种人好听些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大侠,但说的难听一些总不过是一介白身,干些不入流的活计讨生存,闲下来后连个落脚处都寻不到。
待到那些小贩们收拾好了摊位,一一离开留下了满街空荡后,陆松才回过神一般往前走。
他没地方去,一如往常的到了藏花楼,眨眼间脸上神色一改,唇角上扬挂着抹尽是痞气的笑。
熟练的同路过的姑娘们打着招呼,又将一袋子银两丢给老鸨后,陆松上了楼,敲了两声听里面传来一声“进”后,推开了许琅琦的房门。
许琅琦正坐在镜子前画着眉,从铜镜里面看见陆松走了进来,没有转身的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松帮着镖局送货去了两个来月。
“今日。”陆松轻车熟路的走到窗边,自顾自的侧躺下后盯着窗户的缝隙打了个哈欠。
那美人榻对于他来说有些短,长腿只能是悬空或者踩在地上。
许琅琦没再出声,而是放下眉笔走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啪的一声丢了什么在桌上,惹得陆松回身去看。
是他刚刚给老鸨的那袋银两。
许琅琦没好气的边画眉边说道:“今日有官员设宴,请我去弹琴。银两我给你拿回来了,柜子里有新的毛毯,你明早离开时叠好放回去就行。”
陆松静静听着,忽的抿唇一笑道:“许都知,有钱不挣吗?”
许琅琦再次翻了个白眼道:“我不缺钱。”
是了,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见藏花楼这位许都知一面,她这样的绝色又哪里会缺钱。
“陆郎,为何不置办一处宅子。虽说皇城寸土寸金,可就我认识你这么久来说,置办处小院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也是许琅琦想不通的事情,这人来找她,纯粹就是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