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几乎都是依明一的指令行事的,拆除商场天然气管道炸弹的一拨人,等会化妆进入银行拆除炸弹的一拨人,还有刚刚准备取上狙击枪就去暗处埋伏支援的诸星先生。
“听明白了吗?”明一问道。
新一身子一震,回答:“听明白了!”
明一抬起手,他两只手握紧新一的肩膀,说道:“今天这事很危险,新一,答应我,找到人之后不要贸然行事,立即联系我。”
“好!”新一应道,他的心“砰砰砰”剧烈地跳动着,说不清是紧张还是焦躁。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闯入两人的视线,新一呼吸错了一拍,他手握紧了拳头,明一看清这人的脸,倒是松了口气,是风见裕也,这人背着个公文包,一副加班加到现在才下班的上班族的打扮。
公安的联系官推开24小时银行的门,他径直走向双胞胎。
风见看着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迟疑地停住脚步,明一开口,用的是带着烟腔的低沉男声,他问道:“人手都撒开了吗?”
风见一个激灵,立即回答:“天然气管道图我已经送到了长官手里,长官又找了一个炸弹,”风见继续说道:“地面的人手也都撒开了。”风见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副连着无线电的耳机。
“先生,频道一能直接联系地面上所有人,”风见说道:“我也听候命令。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明一接过无线电和耳机快速戴好,他客气说道:“麻烦了,你也去吧。”明一看向新一,他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双胞胎兄弟一眼,鼻息呼出一口长气,转身走了。
罗曼湖的目标是银行的金库,明一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商场炸弹的定时器已经装好,时间一到,巨大的爆炸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接着,银行的炸弹也会爆炸,相比商场里的惊天动地,银行里的爆炸好比一颗扔进池塘里的石子。
破开墙壁,破坏金库大门,抢夺钱财,在一片混乱中带着钱远走高飞。
怎么可能再让你如愿——明一心里说道。
明一握紧拳头,他深深呼吸一口,他放松了紧绷的面部肌肉,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徐步缓行,就在三菱UFJ银行方圆五十米内,罗曼湖此时一定隐藏在人群里。
明一抬手看了眼表,他努力放松面部表情,现在是晚上七点半,银行门前广场上没有白天那么多人了,
他们有人在往前走;有人安静坐着;有人独自一人埋头行走;有人两两相伴相互依偎;有的三两成群嘻嘻哈哈;有人匆匆忙忙,脚步飞快,似乎要急着回家;有人悠闲自得,慢慢悠悠地走着,仿佛在欣赏街头的风景。
没有人知道,一场危机就在这栋玻璃幕墙的建筑之下,明一仔细这些人,路人一点都不清楚潜伏的危机,最关键的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公安却半点不敢表现出来,但凡他们组织这些人员撤退,但凡他们的抓捕漏了一点风声。
谁知道幕后凶手会不会立即引爆炸弹?没人敢冒这个风险。
明一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安室透发来一条短信:根据天然气平面图搜索,已找到五枚炸弹,正在进行第二轮排除,炸弹应该已经找全。
“嘶嘶”耳机里传出电流声,一道清亮的男声响了起来:“银行经理已经帮我进到银行内部了,银行里两个保安不幸身亡,我在金库旁发现两枚炸弹,正在着手拆除。”
明一手捂着耳朵,他听着耳机里传出的声音,悬着的心总算落了点下来,他开始认真观察路上的行人,罗曼湖肯定就隐藏在人群里。
街头的气氛热闹而繁忙,行人之间的交流声、车辆的喇叭声、商店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城市的声音街头的行人各种各样,有穿着时尚的年轻人,有带着孩子的家长,有拄着拐杖的老人,还有那些为了生活奔波的上班族。
夜里的风吹过,带来一丝丝凉爽。
花坛边坐着一位年轻的时尚潮人,他身穿色彩鲜艳的印花短袖,搭配一条牛仔短裤和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戴着墨镜,斜挎着一个黑色的包。青年打扮时尚、青春洋溢,显得自信又充满活力——不是。
明一的注意力落在一个中年人身上,他穿着灰褐色的西服,袖口发黑,他夹着一个公文包,站在路边的树下,微蹙着眉头左看右看,有些可疑。
明一放慢脚步,远远地绕了过去,他先看到男人西服后腰的位置凸起了一些,心头一惊,绕到右边,中年人右耳上带着一个入耳式耳机——明一抬手扶了扶额——公安的人。
灰白头发的中年人身穿笔挺的西装,领带整齐,皮鞋光亮。他手拿公文包,神态从容,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很明显是个职场精英。
明一抬起头,他看向迎面走过来的一个中年人,这人穿着随意,牛仔裤上罩了件宽大的T恤,手里推着一辆婴儿车,婴儿车的帘子被盖了下去,男人走走停停,眉头紧皱,左顾右盼,明一也看不清车里有什么。
明一的注意力刚落在他伸手,就看着中年人扬起一个笑,冲着远处招了招手,远处左顾右盼的一位女士也冲着这边在招手。
一个,两个,三个——不是,不是,都不是。
明一走得慢吞吞的,看起来很悠闲,明一已经围着商场走了一圈,他刚刚走过商场的大门,注意力被一个正在擦玻璃的环卫工所吸引。环卫工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帽子压得很低,阴影罩在脸上,看不清脸。
清洁工身边放了一桶水,水很混,他手上拿着一块抹布,他把抹布浸入水里,在水里抖了抖,拎着一角提了起来,水哗啦啦地往下淌,他拧动抹布,拧得半干,然后开始擦玻璃。
他把抹布摊开,平摊开的抹布盖在玻璃上,两只手把半湿的抹布压在玻璃上,从上而下抹了下来,然后他把抹布换了个面,站起身,压着抹布又抹了下去,一整面玻璃挂满了水珠。
明一刚刚从他身边走过,明一原本没把这人放在心上,他余光看着这人拾起水桶边的刮水板,拉长刮水板的伸缩杆,举起伸缩杆,用了些力道,从高处一下子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