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在城南的入口附近其实还有一家位置更隐蔽、车辆出入不引人注目的咖啡馆,蓝京却宁愿到路边茶楼有更深的考虑:
男女一起喝茶,偏中性;男女一起喝咖啡,难免往暧昧方面联想,茶与咖啡还是有区别的。
刚坐下来喝了两盅茶——每次与方婉仪和容小姐欢爱后都有强烈补水的需要,路娇娇惶惑焦急地推门而入,匆匆反锁好包厢后压低声音道:
“请蓝区长帮我捞个人,无论如何拜托,不管……不管您提什么要求都行!”
通常女人特别美女这么说的时候,既表明对容貌的信心,又暗含“只有一个要求”的意思。
蓝京神色不变,稳如泰山道:“路部长先坐下喝杯茶,从一数到十冷静冷静。”
说着亲自斟了盅茶双手递过去。
路娇娇微一迟疑,坐下后一口喝掉,道:“喝完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数完了,现在可以说?”
蓝京被逗得展颜一笑:“你可真是急性子,说吧说吧。”
“我最好的闺蜜被抓进局子了,原来那条线哥儿们已经调离,我跟姓阮的不熟,又不想与姓丁的打交道,现在能帮我的只有蓝区长!”
她一口气说道。
蓝京道:“我帮你翻译成官方语言——朋友被公安机关抓捕了,原分管副局长已调离,你跟阮正委不熟,不想与丁书计打交道,所以只能请我帮忙,对吗?”
“蓝区长真是严谨到家了,不错不错,大致意思一样。”路娇娇道。
“犯了什么事,为何被抓?”蓝京问道。
路娇娇略加迟疑,道:“情况是这样,昨夜警方突袭我闺蜜住所,发现她和一个男人在床上,另外有个男人在浴间洗澡,还有个男人在另一个房间睡觉,由此判定集体淫乱,把他们都带走了……”
蓝京嘴巴张得老大,半晌问道:“里面有没有她老公?大晚上家里那么多男人干吗?有没有前科?”
“她一直单身,没结婚,”路娇娇道,“其实不是您想象的,事情很简单,她开了家演艺公司兼舞蹈培训,经常参加各类商业演出,昨晚带三个男舞蹈演员在家里排练节目,太晚了就都睡到那儿,不过其中有个男的跟她不错所以……”
“哦,闺蜜也出身小红花艺术团?”蓝京摸着下巴大有玩味道。
“多年群舞伙伴,比亲姐妹还亲,没进领导班子前我也偶尔参加演出,现在身份所限不行了,”路娇娇此时已经平静下来,道:“我懂蓝区长的潜台词,我们演艺圈在某些方面的确比较随便,纵然如此,以我对闺蜜的了解不可能同时跟三个男人……她是演艺公司老板、舞蹈老师,不是鸨头!”
蓝京道:“很理解路部长的心情,但这种事儿通常接群众举报才会上门调查,或者早就被警方盯上了,你觉得闺蜜遭遇的哪种情况?”
路娇娇道:“楼下邻居举报的,那个老太婆经常投诉闺蜜在家排练又是音乐又是鼓点,又蹦又跳动静太大,严重扰民……闺蜜已经很注意了,加铺地毯,排练时门窗前竖立隔音板,老太婆还是不依不饶!她侄子在市治安大队工作,跟区局打个招呼很简单的事儿,这回肯定用足工夫做成集体淫乱的铁案,请蓝区长帮帮我!”
“等我回去了解一下,理出头绪来再考虑如何处理,行不行?”
蓝京温和地说,“路部长也别着急,警方查处这种事需要有大量佐证材料和证据,哪个环节出现缺失都不行,只要闺蜜确为无辜肯定没事儿。”
路娇娇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捂脸道:“我知道蓝区长听说了很多关于我的传闻,把我形容得很风骚很下流吧?还有跟邓洪双的私情,以及我老公不堪入耳的破事儿,都绘声绘色吧?”
“哎,那些……我对逸闻八卦向来不感兴趣。”蓝京尴尬地说,也侧面承认有所耳闻。
“上次我说过时间会证明一切,但时间好像对我不利,尽出糗事,”路娇娇道,“不妨当着蓝区长的面明说吧,免得一直误会……我和邓洪双确实好过,很久以前的事儿,起因是老公把外面男人带到家里被我活捉,大吵一架,我情绪低落时正好遇到邓洪双,别看他长得不怎地,情商很高,尤其会哄女人,那阵子越走越近后来上了床,他床上功夫不象外面传的那么好,我渴望的只是慰藉和让我觉得安全的港湾……”
直率坦白的话让蓝京有些发窘,干笑道:“路部长没必要讲这么私密的内容……”
路娇娇似已准备坦诚到底:“之后我渐渐从噩梦当中缓了过来,加之容小姐关心培养,我仕途走上快车道,为避免负面影响就跟邓洪双中断了来往,此后都还是朋友,相互提携帮忙,他进区常委班子我出了力,上次您安排我推动园区开展招商引资他也积极响应,但最近几年确确实实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我敢发誓。”
蓝京点了点头:“招商引资的事儿园区很给力,邓洪双卖了个大人情,嗯,我还听到有关他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