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看了,全部抓起来!”
“是,金省长!”朱冬冬道,“马上进行隔离审查……”
“不审查,把这些家伙晾着!”金全友道,“论法律条文他们倒背如流,干起坏事眼都不眨,狡辩、忏悔、反省有屁用!关个一年半载,慢慢陪他们讨论羁押时限,期间工资、福利全部停发,耗死他们!”
朱冬冬暗想你也够狠,赔笑道:“抓的17口人全部放回去?”
金全友道:“不仅放,而且要大张旗鼓地放!通知遥泽市正府、公安局派车来接,现场办理交接手续,刑警总队领导当面道歉……没什么丢不丢脸,做错了就要承认,你这里藏藏掖掖,人家在海外给抖出来!不是有人发照片给刘璟?这回官方发宣传稿,把照片配足了,省得偷偷摸摸!街道办、社区、小区那边做好准备,等车子到家放点鞭炮,送些大米、面粉、色拉油等慰问品,悄无声息抓走,轰轰烈烈送回,我们做事光明磊落!”
“金省长想得缜密周到,又有人情味儿!”
朱冬冬竖起大拇指道,深知根本不是光明磊落的问题,而是“七泽做、海外看”,要让刘璟感受到诚意和决心。
“另外叫遥泽市委宣传部在明天报刊上登载评论员文章,大意是查案应该实事求是,不搞株连,避免一人犯罪全家遭殃,没卷入案子的可以正常工作生活,”金全友道,“再介绍几位麦谷会工作人员近况,有重新找到工作的更好。”
“基本都在配合基层进行维稳、补偿等工作,”朱冬冬陡地压低声音道,“金省长,目前有确切线索表明个别老领导在幕后策划了这次行动……”
没等他说完,金全友摆摆手道:
“暂时别碰,一切等曹书计从京都回来再说。”
朱冬冬一怔,以为金全友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补充道:“我已初步锁定中间传递消息的人,那家伙跟某位老领导的关系众所周知,只要抓起来一审,不怕他不说实话!”
“供出名字又如何?”金全友道,“老领导口齿不清,会不会那家伙听错了?领会错了?传达错了?再说堂堂刑侦总队受退下来老领导指挥吗?摆到台面上,你这位主管领导有没有责任?”
经此提醒朱冬冬不由猛吃一惊,讪讪道:“这……这当然存在管理疏漏和内部制约失控的问题。”
同为省领导,金全友点到为止不再多言,转而严肃地说:
“刘璟海外发视频威胁,若能迅速平息争端,此事可大可小,说白了不就是潜逃人员发几句牢骚么?又没提到具体哪个人,就算提了又怎样?七十多亿他说谁拿就谁拿?最后还要看调查结论嘛,他有本事回国出庭对证!”
“那倒也是嗬。”
朱冬冬心里愈发佩服,怎么说一级领导一级水平呢,自己这个副省长与人家省长一比,高低立判。
金全友道:“刘璟欲说还休的那个人,我知,你知,京都也知,之前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捅破那层窗纸,曹书计这趟京都之行就要把点出那个人来,到时查不查、怎么查、查到什么程度,自会划出线来……”
难怪刚开始就吩咐刑侦总队那帮人只抓不审干晾着,并非单单惩罚,原来还有这一层考虑,朱冬冬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金全友续道:“刑侦总队又缺人了吧?我点几个人,你回去做下背景调查,没问题先抽调上来用着,手续后补,第一位,衡泽市局副局长秦铁雁……”
“是位猛将,”朱冬冬目光闪动,“近期泡在衡芳彻查莫小米案,顺便把庞奔黑势力打得七零八落。”
“调到省里还可以继续调查嘛,别忘了刑侦总队就有全套莫小米案原始材料,”金全友微微笑道,“他调到总队,等于莫小米案上收到省里,阻力应该更小吧?”
朱冬冬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