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飞翔听得两眼发光,笑道:“要是这片沼泽也有秦局那边的宝岛,就算没小路,三原老百姓也会想方设法造几条路出来。”
秦铁雁也笑:“哪个地方都一样……沼泽地附近村民弄出一种形似滑板的尖头木板,大概两平米左右能化解成年人体重,反复训练后可以身若轻燕地滑行于沼泽之上,顺风情况下时速达每小时十多公里,我们派出所配备的动力滑翔伞都追不上……”
“那怎么办呢?”久处省直机关的居副厅长听得来了兴趣,“这样几天下来岛上的东西岂不被偷光了?”
秦铁雁道:“凡在那个派出所工作的必须刻苦训练那种尖头木板,要比村民速度更快、动作更灵活,这样才能在沼泽地带拦截并抓捕。”
说到这里乔大超终于明白了:“哦,秦局准备在这片沼泽地施展身手?不过……有没有也会这个的作帮手?我担心看押何书计的嫌犯不止一个,届时恐怕好汉难敌四拳……以小练同志身手尚且被偷袭之下中了招。”
“不会动手,只会比谁出枪快!”秦铁雁道。
居副厅长和乔大超都眉头轻皱,显然觉得风险太大,倒不是怕秦铁雁危险,而是担心一击之下失手会引起嫌犯对何烁不利。
黄飞翔何等机敏,立即问出在场两位领导不便问的问题:“秦局,枪弹不长眼睛,一旦交起火来怎么保证何书计安全呢?”
蓝京对老搭档抱有极大信心,又简洁地说:“不会。”
秦铁雁则在地图上画了条线,比划道:“结合两年前的航拍图,沼泽地小路可能位于东侧呈蛇形走向,我判断嫌犯应该在中端也就是地形最复杂的核心区域为据点看押何书计,以此为支点,他们再往南沿着边缘侦察两镇警戒力量分布,所以我就往这个方向突击……”
“黑咕弄咚的怎么找到他们藏身之处?”黄飞翔又问。
秦铁雁满有把握道:“根据以前与偷盗村民周旋的经验,嫌犯必定要选择面朝南侧的地方生堆火作为标识,不然同伙回来怎能顺利会合呢?沼泽地小路通往不同方向,不止一条……”
“不怕把警察引过去么?”
此时黄飞翔都在替乔大超提问,作为资深警察出身的居副厅长已对秦铁雁方案了然于心,无须多说。
秦铁雁道:“嫌犯必定在小路沿途设了机关,一旦有人经过便触发报警,而且标识背向我们这边,顺着去路方向根本看不到,唯有绕过去方能发现。尖木板在沼泽地上滑行会发出咝咝声,跟水蛇游行的声音相似,看押何书计的嫌犯不管一个还是两个,都会站起身查看,所以我说到时就是拚出枪速度,”他冷笑一声,“我会一直持枪在手,就看嫌犯是否做好准备了。”
至此在场领导们都听懂秦铁雁的计划,居副厅长微微颌首,简而单之道:
“试试吧。”
詹泊安排人手从附近找了几块木板,然后在秦铁雁指点下稍加改造便做成所需的尖头滑板。
秦铁雁穿上防弹衣,戴好头盔,又多要了把手枪别在腰间备用,绑好尖头木板在沼泽地边缘滑了几十米,适应后镇定从容地冲众人挥挥手,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夜幕里。
“是不是太……太……太……”
乔大超“太”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实质内心深处还是感觉这种做法太仓促,太草率,都没经过慎重讨论论证怎能就这么行动起来呢?
居副厅长淡淡道:“反正也没更好的办法,试总比不试好,不然死守到天亮嫌犯挟何书计强行突围,后果更糟。”
长期主正的领导与公安条线领导思维差异就在这里,一个讲究面面俱到、四平八稳,一个注重实效敢于冒险,不能说哪个更好或谁对谁错,而是如何在特定环境下选择针对性策略。
隔了会儿,黄飞翔试探道:“领导们,刚才我……我漏问了一句,以嫌犯对沼泽地带熟悉程度,会不会提前判断对岸两镇警力部署位置,无需提前侦察而等天亮直接突围?”
那就意味着秦铁雁面临以一对三的场面,出枪再快也无济于事。
居副厅长还是大将风度,微笑道:“二十分钟前我们已接到平陇镇方面报告,发现嫌犯活动迹象——铁雁基于很多情报综合研判的,不单单出于资深刑警直觉。”
“是这样啊……”
黄飞翔讪讪道,这才知道省厅领导掌握的部分信息没有对外公开,难怪很多时候显得智珠在握。
等待是难熬的,尤其祸福难测的等待。
“蓝区长,你过来一下……”
乔大超招手将蓝京叫到泥塘边无人处,并肩望着弥漫着杀机的沼泽地,问道:
“你给蒋震、曹操出了道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