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悠悠醒来,蓝京睁眼便看到三张关切而专注的俏脸,迷茫地问道:
“怎么了?昨晚发生了什么?”
伊宫珮笑了笑,道:“什么都没发生,你是不是很失望?”
“呃……”
蓝京感觉很虚弱,但心里更虚,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伊宫玥赶紧道:“昨晚你畏寒得意识模糊,后来……后来……”
“后来用了三个热水袋才让你缓过劲。”伊宫珮徐徐道。
伊宫瑜本想板着脸,可没忍住“卟哧”笑了出来,伊宫玥则钻到她怀里窃笑不已,场面一时很欢乐。
蓝京暗想冲几个热水袋而已,值得这么开心么?
不多时球场服务人员驶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快艇登岸检修线路,恢复供电,然后载蓝京等一行回酒店吃早餐,途中蓝京琢磨“停电”与“热水袋”,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昨晚酊酩大醉的秦铁雁将近十点才姗姗出现,接过手机顾不上查看,便拉着蓝京上车,中午还有新郎新娘回娘家的仪式。
直等到全部仪式结束,孕期反应重的赵珺回新房休息,蓝京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将昨晚婚宴莫胜男来电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问道:
“如果你接电话,会答应她的要求么?”
秦铁雁打开手机翻看联系记录,怅然良久怔忡叹息道:
“好傻的胜男,恐怕武侠小说看太多了,以为赵敏出现于周芷若婚宴,三言两语就劝得张无忌抛下新娘跟她走……小米遗物只对那些大人物无比重要,在我眼里哪里比得上赵珺和家庭幸福?她真是打错主意了!”
“我也跟她表达了同样意思,即小米遗物并非全部人生,我们都要有自己的生活!”
蓝京展颜笑道,“由此看来昨晚我倒多虑了。”
“也不是啊,蓝京!”秦铁雁神色黯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又由你亲口讲述,我方能冷静处之;倘若昨晚婚宴上乍接到胜男电话,以我的性子必定沉不住气,既会大声跟她理论,也会部署干警进行信号跟踪、密查,好端端婚宴肯定被搅得一塌糊涂……难怪我找你要手机时不给,脸色也很差,那时已经接完电话了吧?对了,你判断胜男会不会真的在衡泽?她想回来开始新的生活吗?”
蓝京道:“铁雁,正如胜男对咱俩的态度,如今我对胜男说的话半个字都不信!她压根不可能拿小米遗物换你离开赵珺,只不过存心搅黄你的婚姻,既然不存在交易,她有必要冒险回衡泽么?再说了,以前赵珺没出现时她珍惜过你吗?千万别信,也必要动用警力资源调查,昨晚用的号码我敢打赌已经销户了,她的反侦查能力很强。”
秦铁雁苦恼地说:“但是蓝京,我真摸不透胜男脑子里到底想什么,小米要求她保管好东西的初衷应是派上用场,而非成为永远的秘密,如你所说,顶多两年即换界后东西就毫无用处,双手捧着献给人家都不拿正眼看!胜男究竟明不明白这个道理,仍在一意孤行?”
“想必,你到市行正服务中心对胜男工作情况、人际交往等做过调查吧?”
“包括她第一站工作的税务部门我都走访过,得到的反馈是领导和同事普遍不喜欢她,委婉说法叫做原则性太强,说白了就是机械僵化,不懂得变通呗!什么问题就晓得援引规章制度,除此之外谁都说服不了她……”
蓝京叹道:“麻烦就在这里,打个比方,譬如小米关照胜男务必确保那包东西的安全,那么胜男就一根筋地紧紧扣着‘安全’二字,完全不去想小米煞费苦心保存那包东西的目的是什么,准备派作什么用途。”
“你这么一分析,我感觉……”
秦铁雁苦笑道,“感觉胜男后半生都要在阴暗和仇恨之中度过,真是……真是不寒而栗。”
“现在就指望焦糖已经跟胜男达成某种协议,再指望容小姐能在南疆找到她!”
蓝京道,“如果以容小姐的能力都找不到,说明胜男没去南疆,那么形势更加复杂。”
“别说了别说了,越说越没劲。”秦铁雁紧张地摇着双手道。
蓝京在衡泽参加婚礼,徐仁聪也没闲着。
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蓝京前脚刚离开,徐仁聪没通知区委办,也没带以前每次必定陪同的丁岩,只带了位秘书轻车简行来到乌金矶招商场。
乌金矶招商场可以说是蓝京一手促成并督办之下蓬勃发展起来的,出于官场微妙的气场考量,此前徐仁聪、丁岩等区领导从未来过,即便常务副区长尹全才也绝少主动来此。
故而徐仁聪乍一出现,管理处的领导都慌了神,忙不迭鞍前马后招呼的同时赶紧逐级向上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