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九十的男人碰到你挺不过一分钟。”
郁杏子骄傲地笑了笑,又问:“燕家孙女受过特种训练,一定很厉害吧?”
蓝京深知她说的“此厉害”不是“彼厉害”,含糊道:
“她查案很辛苦,从七泽到南疆,再到京都,出生入死相当危险。”
“哼!”
她翘起鼻子生闷气,隔了会儿道,“她婚姻也不怎地,是不是经常找你寻求安慰?”
蓝京诧异道:“你们大家族、大领导之间也相互打听家常里短的八卦?”
“路叔叔告诉我的,”她顿了顿道,“他不敢泄露父亲工作机密,只能扯些无关大碍的八卦了。”
“哦……”
蓝京心中透亮。
路主任何等精明睿智,但凡说的话都有深意,根本不可能花时间在大领导女儿净讲八卦,除非,他想让郁杏子对容小姐与蓝京的私情心中有数,免得日后醋海生波。
透露容小姐婚姻不如意也是同理,即暗示两人情况差不多,别太在意。
“路主任拜访过左卓文吗?”蓝京终于谈及正事。
“没,左向来单线与父亲联系,路叔叔见面后直接乘高铁去碧海公干。”
郁杏子道,想想也是,官至副省级的左卓文怎会事事通过厅级秘书转达?必定、也有资格与惠铁生直接通电话。
“左在争取曹巍或金全友的位子?”他直截了当问。
她却摇摇头:“我不知道,路叔叔也没提,那种大事不可能让我们参与,你也别多管闲事儿,省里很复杂。”
蓝京深深叹了口气:“我没法不管啊,杏子……”
遂三言两语介绍金全友、左卓文、苏睿以及李貌为首的本土系之间纵横捭阖的关系,也毫不隐讳说起自己提拔副厅以及好几位老部下的问题。
确实,男女之间只有睡一个被窝才能如此坦诚、直率地交流。
听完之后郁杏子微微蹙眉,略有些责怪地说:
“你生出的事太多了,你牵挂得也太多了,贸贸然卷入那种层面的较量非常糟糕……正确的做法是集中精力打垮熊家大院,为你顺畅高效地促进铜关经济铺平道路。”
蓝京失笑道:“你以为我真搞不掂熊家大院?县委书记权力远比你这个区长大得多,但打垮后呢?熊家大院的自留田必将被另一股本土势力所取代,正如李雷背后利益集团,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所以我想的是遏制与疏导,把贪得无厌的吞金兽关进权力的囚笼里。”
“是啊,权力的囚笼……”
郁杏子若有所悟舒展身体,隔了半晌,她慢慢道,“节后我会主动向左卓文汇报工作,届时……兴团村征地拆迁事宜我也有了主意,但前提要逼李雷、杨为都同意接入快速通道项目,这个主动权在他俩手里,若坚决顶住不让上报我也没辙。”
“李雷那边我已想好对策,就是杨为……”
蓝京恨恨道,“不能完全不顾及那位省委副秘书长的叔叔,倒有点麻烦。”
郁杏子深有同感:“平心而论经济方面他不算贪,这一点比李雷起码好十倍;可就是眼里盯着提拔重用,脑子里动辄冒个念头然后不计后果地实施,要不是陈焕道护着,我去年底就想调整这家伙分工了。”
“陈焕道也是艾保华那条线的?”
“据说深受前正法委书记钱朗赏识,与李貌、郭文章、施慧明等关系都不错,没明显派系色彩,属于八面玲珑的干部。”
“越到上层这种人越受欢迎啊,”蓝京道,“但他袒护杨为肯定有原因,毕竟左卓文支持你的态度已是明牌,作为市长,本应该加强区长的权威性。”
郁杏子道:“很简单,一旦左卓文工作调整,陈焕道就想接任市委书记并进省委常委班子,那一步很难,除了得到京都方面力挺,还需要本土系关键时刻的配合。”
蓝京点头同意:“对的,本土系未必能帮助哪个上位,却能冷不丁下绊子让哪个被拉下马,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是哎……”
郁杏子懒洋洋打个呵欠,“太累了,睡吧。”
蓝京从背后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肢,笑嘻嘻道:“睡吗?”
“今晚不行,要么……要么明早……”
“我就摸一摸,边摸边睡。”
“嗯……”
郁杏子居然又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