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接了电话。
“在哪里?”
男人清冽平仄的嗓音从那端传过来。
“时哥啊,你忙完啦?”
林棉有些大舌头,声音听上去傻乎乎的。
时凛听出了她的不对劲儿,问道:“你喝酒了?”
“是啊,喝了一瓶而已,不多,我酒量还行……”
“跟谁喝的,在哪里喝的?”时凛直接问。
“在江边,和裴宿拼酒!”林棉怕他生气,还大着舌头解释了一遍:“他心情不好,喝醉了,我就来看看他,你别骂我啊,他是我朋友,不能不管的……”
和裴宿喝酒了?
时凛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强忍着脾气,语气平静的吩咐。
“好,你在原地别动,我去接你。”
“嗯,不动!”
林棉乖乖坐在台阶上,重重的点头。
像极了一个听话的三好学生。
一旁的裴宿已经神智不清,拉着林棉不停地唱歌。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电话那端的时凛:“……”
中二病又犯了!
裴宿熟练的撬开盖子,自顾自地给自己灌酒。
林棉从地上捡起一瓶酒,撬开盖子,和他碰了一下。
“我的胃早就好了,偶尔喝一点没关系,我陪你喝。”
她说完,率先仰头喝了一口。
裴宿迷茫地看着她,表情呆呆愣愣的。
“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干嘛要陪我?”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林棉扭头看他,“陪你解闷不是很正常吗?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也陪我喝过酒啊。”
裴宿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突然红了。
他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忽然将头埋进胳膊里,眼泪悄悄地砸落下来。
一头卷毛在冷风中晃荡,凌乱又飘摇,像是流浪的无家小狗。
“棉棉,我的家没有了。”
他埋着头,瓮声瓮气:“老东西不干正事,犯了错,终于把家给弄没了。”
“那是我妈最喜欢的地方,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地方,里面有她的痕迹和气息,现在全没了,被收走了,什么都没了。”
他的声音太绝望。
听得林棉的心一抽一抽的难过。
他的家是上面分配的家属楼,不归属个人财产。
裴宿只拿了少量的家具和床单,其他的一律带不走。
门上了锁,被原原本本的收回去。
他没有权利买下这套房子。
“还有的,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