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庄有什么用,反而成了那些人攻击她的借口!
谢盈月这般恼怒,不一会儿全家都知道了。
管家也在谢盈月走后,将桂枝审了一遍,知道了前因后果。
颂音知道的时候,也有些惊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略有些忧心,谢盈月其实也是个坚强之人,她在读书上吃得了苦,也从来不会动辄喊累,可这名声一直都是她的执念,如今接连受挫,不疯才怪。
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于情于理,颂音也要去看一看的。
不过她到的时候,孟氏和谢亨都在,二人一直敲门,却不被回应。
孟氏急得如同锅上的蚂蚁,气得骂人:“这宣家果然是不安好心!但凡他们是真心求娶,便不会传出这种不利于月儿的言论!我、我找他们说理去!非要他们给个交代不可!”
“能给什么交代?总不能让咱家姑娘嫁过去吧?”谢亨连忙将人拽着了,一张脸上也满是愁容,愤怒了一会儿之后,咬咬牙道:“我写折子参他们!颂音不是说他玩忽职守吗?我、我与陛下说去!”
颂音听着二人这话,也有些无奈。
“父亲每年写折子都只是问安,从无要事,就算以后有事要禀,也不能是因家事告状。”颂音开口说道。
两家矛盾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了,这时候再去参宣家,在别人眼看来,再有理也是公报私仇。
这样的选择,对谢家不利。
三人在屋外说的话,谢盈月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当颂音话音一落,门也开了。
“爹莫要为女儿的事情烦忧,不过只是被人说嘴几句而已,我没关系,切莫为我去叨扰陛下。”谢盈月立即便道。
她眼眶肿得厉害。
“哎,月儿,真是苦了你了,不过你放心,听闻这宣将军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我明儿一早便去见一见,也叫他好好教导教导那个无耻的儿子。”谢亨立即又道。
“不用了爹,有什么意义呢?他们爱说就说吧。”谢盈月表情悲伤地厉害,带着几分哭腔,“他们说我眼光高,那我便高给他们看看,我是不会屈服的,世人都想让我嫁,那我偏不,什么宣二郎君,就是我谢盈月看不上的废物!”
她忍让的够多了。
“月儿啊,你这样让娘心里好难受。”孟氏立即道。
谢盈月没管,而是看向了颂音,心里说不出的自卑。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桂枝有问题的。
她与桂枝多年相处,她知道桂枝爱多嘴,冲动又自以为是,可是她从前一点都不在乎,因为她从小都被母亲教导的端庄大度,还要学着表里如一,哪怕她心里翻江倒海,也不能表露一点,她容不得自己不够完美。
而桂枝说的那些话,其实有一些本就是她想要听到的。
她内心龌龊,所以才会容忍桂枝。
可她也是自私的。
桂枝不该在人前将她的脸面踩在脚下践踏。
“你还要去踏青吗?”颂音却问,“宣霆应该也会去,若你觉得不舒服,可以躲一躲。”
谢盈月是想躲的,她觉得自己没脸见人。
可看见颂音那目光,她总觉得这人像是瞧不起她一样,仿佛笃定她是个娇弱胆小的女子,那种暗藏的锋芒让她心里存着一股气,“多谢大姐关心,原本就定好的事,我不愿改。”
“好。”颂音眉头一扬。
颂音不想让着她,也不想要袒护她脆弱的心灵。
本就已经充满裂痕的东西,再如何小心翼翼的触碰,都会有裂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