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不清的对话声像是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传来的,好像有两个人以上。
这样被环抱的姿势实在不好受,毕骜动了两下,像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却被人按住了。
它抬起小小的脑袋,却只看见了一片白皙得过了头的锁骨。似乎若有光,恐怕得看到这人皮肤下清晰可见的青红血管。导致这样的原因应是长久以来皮肤被遮挡,没有照射过阳光的原因。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毕骜不再动弹,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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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觉到他明显一怔,随后似是很不熟练的摸了摸它的头。
这倒也不怪他,只是以前在青御内,毕骜觉得这人心思深沉,每天顶着晦暗不明的眼神站在人群的末尾。出任务也是独来独往,师兄弟们中间最最亲近的落竹都不喜与他多说上几句话。后来又接连不断与叶漓发生了口角,私下打架一桩桩一件件,慢慢的毕骜也跟随着人群,不喜接近他。
也许是这些年来遭遇的变故,也可能是流浪人间的那些年,毕骜有点理解了他那样做的缘故。
可如今的他,毕骜却难以说上一句道歉。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两道声音渐渐消失离远,他才抱着毕骜出来。
直到他将蒙在毕骜身上的布料掀开,强烈的阳光透进来,毕骜不适的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这会儿出去会被发现,我先把你带在身边。”
他轻柔的抚摸着毕骜并不算好看的毛发,动作柔软温和,应该是怕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处。
“前阵子,我去了水泽。听祁深说,你早就离开了那里。”
见毕骜长久不应答,他叹息一声,将它放在地上,说:“我不知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但往后的路,你不必与青御扯上任何关系。你想开一点点,跟着自己的想法活下去吧。封闭了这么多年,以后就活得潇洒一点,怎么样都行。”
毕骜目不转睛的望向,他那被厚厚的布料遮挡住的脸庞,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他多年以前的模样。
好似那段时光,间隔了太久,又好似离别的时间就在昨日。
让它想开吗?
可从头到尾,它觉得一直没有想开,一直没有释怀的,是这些人族。
“我许了叶漓承诺,至少在走之前帮你们完成眼下的事情。沈雾年是不打算收手,可他不当人,你们也不能跟着他往下走。”
毕骜闪动着瞳孔,内里聚满泪水,短小的手臂似乎想触碰到眼前人,却扑了个空。它趴在地上,低低着声音像是在提醒他,又像是对自己说的。
“云鹤会生气的。”
眼前的男人一愣,在它的面前坐下来,抬手似想安慰,但只是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
“云鹤性子好。”
“师父都夸她性子好。”
“她不会生气的。”
是啊,但总归会因她的遭遇而心觉惋惜。
毕骜沉默了一会儿,正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听见男人身后的草丛传来了响声。
同时回头,与笑的一脸慈爱的沈雾年打了个照面。而他的身后,跟着一言不发的叶漓与严枫安,再后面,是罗湫。
“这位公子,夏季酷暑,你为何装扮如此,出现在了雨雾林内?”沈雾年不慌不慢的开口说:“沈某的印象里,似乎没有邀请过别的门派,自然,也没有哪家的弟子或长老身着此装扮。”
毕骜的身影太小,现在更像是一只幼年的猫崽子。它的身体被男人尽数都给挡住了,大大的一双眼睛扑闪着看眼前人。因其独特的长相,有种一言难尽的萌感。
男人不动声色的将毕骜抱在了怀中,转过身,与四人对望。先是微微弯腰低头,作以礼数之行,后站直身子道:
“云游,偶然到此,不知三派竟在令其弟子在此处历练。叨扰多久不是有意,只是周旋数日,每每在临近出口之时,都会被一股强烈的力量拖拽回来。”
“原来是这样,想是开启阵法的那段时间,被兄台误入了。”
沈雾年话是对男人说的,目光却一直放在他怀中的小猫身上。
不知为何,他心里泛起一阵涟漪,总觉得这只猫的毛色很熟悉。然而这只“猫”被盯了这么久,这也没有抬起头看看周围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