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简易寒从何协调,他们在工作人员引导下,进入贵宾室旁空置的小隔间。
一进门,嘉静早有戒备,捂住唇,抗拒他明显失控的侵占。
“我决定接受冯时恩。”
男人托住她后脑勺的手掌也烫意明显,随着她一字一句,收紧发力,粗粝的茧子仿佛长满尖刺的荆棘网,食指硌得她皮肉莫名发疼。
“我那天劝你的话,没骗你,我已经有了新开始,也希望你能解脱。”
小隔间应该是员工休息室,靠近窗户摆了两张单人床,罩着防尘布,阳光透进窗户,防尘布泛了焦黄。
像很旧以前,被人遗忘在这儿的废弃物。
简易寒呼吸裹着濒临爆发的硝烟,“原因?”
他一只手从后脑划到她心脏,指尖指着,下压,“是你发自内心愿意和他发展吗?”
嘉静握住他食指,那些疤痕横在她掌纹,她觉得烫,嗓音含冰似得冷,“为什么不。”
简易寒眉梢轻动,俯首望她眼睛,四分不信。“你提到他,眼里没有喜欢。”
嘉静坚持,“我不会在感情上胡来。”
简易寒嘴唇动了动,没有血色,抿成一条绷直的、快要断裂的线。
半晌,“那你喜欢他什么?”
嘉静知道,简易寒以前忙于揽权夺势,她喜好还能被瞒住,误导,回国后,她成头等项目,是放大镜下的蚂蚁,早一清二楚了。
现在举例性格,人品,都是能证明问题的标准答案。
但她想要更绝情,更狠毒,撕碎她,也撕碎简易寒,绝了错过这个时机的任何可能。
“我喜欢他像沈黎川。”
简易寒神色骤变,咬紧牙根,嘉静感觉他手在细微的颤,那种如鲠在喉的尖刺,他终于不再耿耿于怀,却被她翻出,一路开膛破肚,到心口。
“白瑛说我好像没有爱过谁,这些年一直不曾再动心。”
她同他对视,“所以,我在医院见了你之后,他们特别怕我心软回头,觉得我在无知无觉时对你有了感情。你敏锐,洞察人心,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简易寒盯着她。
嘉静不否认,“你没察觉错。”
简易寒胸膛鼓凸,嗓音是松懈后的沙哑,“冯时恩不是沈黎川,他们风格相像,但本质不同。”
嘉静摇头,“我没把他当沈黎川替身,就像我没把对你的感情错认成爱,哥。”
这一刻,简易寒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感受。
像浑身血液霎时抽空,心脏停止跳动,像在一座巨大迷宫,兜兜转转,百般求索,亮光闪现。
以为希望,原来是原点。
“你说过,再不会把我当兄长。”
嘉静眼瞳黑白分明,与四年每一天一样。
他对她的坚持恼恨、无措、失控、发怒,她恐惧过,瑟缩过,从未混乱过。
“我也认为,我此生与你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