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漫漫,马车忽然顿了顿,白若离在车里头撑着头打盹,身子实在是累得厉害。
虽知道车停有异,却并不想搭理。
清溪掀开了帘子去瞧,过了没一会儿,欢欢喜喜的拿回来一串糖葫芦。
白若离闻见甜香味儿,才觉腹中饥肠辘辘:“也替我买一串,再买些糕点酥酪来。”
“糖葫芦可不是奴婢馋嘴,而是殿下走之前特意吩咐要给您买的,说是折腾这么久,您肯定饿了。”清溪偷笑。
白若离被揶揄着,脸难免有些热,无奈实在太饿,接过糖葫芦一口口咬着吃了。
墨酒亲自驾车,没几步便停下来买东西。
香喷喷的烧饼,酥脆可口的芝麻饼,黏糊糊的奶糕,还有好吃的糍粑……
白若离起先只是想填填肚子,越吃兴头越高,平日里在白府之中哪里舍得买这些东西?
赵氏管的极严,都不让她随意出门,只有角门的小厮高兴了,或是缺钱吃酒了,才会给她带些吃食,要价极为昂贵。
白若离自己是舍不得吃的,她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该贪嘴。
妹妹却还是小孩子,口水流的三尺长,还倔强摇头:“才不好吃呢,我一点都不想吃。”
她便买来给妹妹吃,妹妹也不舍得全吃完。
第一次买糖葫芦的时候,那小厮把糖葫芦咬了一口,便只剩下个单数。
两姐妹分完之后眼巴巴的瞧着那最后一颗,谁也不肯先吃,最后外头的糖全融了。
红彤彤的融在桌上,彼时十岁的白若离舍不得擦,悄悄的尝了一口手指头上蘸的糖,甜的。
便喜悦地叫来妹妹,两姐妹用院子外头落的果子伴着糖,吃了个高高兴兴,如今舌尖似乎还残留着当时的甜味。
她轻轻叹了口气,决定要更加努力些,早些把妹妹救出来,平日行事也要更小心谨慎,以免祸及妹妹。
几乎是贪婪的吃完了一串糖葫芦,她恋恋不舍的看着美食,对墨酒道:“别买啦,再买吃不完了。”
墨酒应了声是,旁边的老大爷却顺势又塞给他一袋,十分谄媚地说道:“爷,恭祝二皇子妃玉颜永驻,多子多福!”
墨酒肃然道:“这不是二皇子妃的车驾,是侧妃。”
大爷讨好的笑僵在脸上,眼巴巴的瞧着他的手,似乎想要把东西拿回来。
墨酒也不贪人家的东西,给他放了回去,道:“侧妃人也挺好的,传闻并不属实。”
老大爷低着头眼神闪躲,连连点头,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看车驾犹如看洪水猛兽。
接下来的半条路,原本热情的小商贩们也不知是从哪里探听来的消息,渐渐的都不再热情,甚至车架所到之处,还会特意停止吆喝。
白若离在京城之中的风评可见一斑。
清溪见她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下来,安慰道:“小姐别怕,日久见人心,这京城中的造势是那对母女的惯用手段,只要你一直得宠,他们后来发现您的苦衷,他们便不会如此诋毁于你了。”
“我有什么苦衷?”白若离眨了眨眼,“他们说我的不都是真的吗?”
清溪一怔:“小姐不必自暴自弃。”
白若离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靠在窗边继续打盹:“我就是要当坏女人,他们对我赞誉再多,也不会给我二两银钱,他们骂我的原因,恰恰是嫉妒我长得美又有手段,心里不平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