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睁眼。”
他冰冷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里,我豁然睁开双眼,他的尸魂就在我的面前,面对面,鼻尖间几乎没有距离。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目光凝住,一身黑衣是他本人和鬼魂最好的区别。
阴气森森的他,叫我睁开眼睛后,他却闭起了眼睛,缓缓的向我身上走,带着周遭的灰白鬼气来回的荡。
我就睁大双眼看着,看着他就这样走进我的身体里,最后一刻,他消失在我的体内,我却冷的开始发抖,穿上再厚的衣服,也无济于事,四肢似乎被瞬间僵住,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了。
周边的灰蒙气开始慢慢散开,我视线渐渐清明,终于看清楚躺在中间的秦砚的身子。
深呼吸后,我大跨步走过秦砚的身子边,一点不想多看,就这样快速走过去,走过这片空旷之地,脑海里一直努力抹去刚在余光瞥见的他的那张白的死人脸,至今,我仍然不敢看他那张白的不该是有活人的脸,所以紧抿着嘴,手里紧攥着符纸,硬着头皮往前走,想着,他的尸魂就在我的体内,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我就一直走着,眼前的灰蒙鬼气散开了,但走过后,身后又聚满重重阴气。
我蹙眉,这里的阴气还真不是一般的重!那个阮老先生果然是个不怕死的,就算不是放在身上,但阴气这么重,想必住在阮家的任何一个人,时间久了,不出问题才怪!
越走,阴气越重,我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走出那片空旷之地,连方向都分不清楚了,反正就顺着一个方向走,也不敢出声。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身子渐渐虚乏,:什么都看不见!要怎么找?!!
这时,我亲耳听到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乱。
我心一紧,第一想法是:不会是段阮希进来了吧?这脚步声可听着像人的,外面还躺着秦砚的身子……
我脚步逐渐放轻,心神紧张,刚才的虚乏也瞬间被驱走,来回转着身子,四顾看着,即使什么也看不到。
方向失迷,虚乏感再次袭来,气息短促,恍惚中,我觉得自己手心里的符纸似乎发了一阵阵的灼热,烫了我的手心,整个人也瞬间变得清醒,摊开手心,符纸如常,可刚才好似烧着了一般,尤其手心里的皮似乎都被烫伤了。
身后再次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我快速开始朝相反的方向轻步跑着,却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头开始发蒙,但抬头时,却是什么都没有,拿手用力挥着,只是一抹阴气叠荡。
这时,右手边的浓重阴气突然散开,显现出三角式的瓦房,很小,但也只是昙花一现,只清晰了一下,下一秒就被重重的阴气遮掩的密密实实,好像看到的是一场幻觉。
我毫不迟疑的顺着刚才‘云开见日’的方向走着,走过重叠不休阴气云雾,而这里,阴气明显更重,即使身子难受,但也忍着,心里一直着急着外面还躺着的秦砚的身子,万一被什么发现了,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此时手心里纸符是真的开始发热,渐渐发烫,我感触真切,于是攥的更紧。
快速直走,刚才看到的那三角瓦房明明就是在眼前,这会却走了很久还没有看到。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萧……”
又是这个声音,我一听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脸部一直延伸到脖子,再到全身,这个声音,就在不远处,我心里几乎已经认定,这个声源就是在刚才看到那个三角瓦房里,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拿月牙,若要经过那个长发鬼魅才能到手,我…我怎么办……
心里的恐惧已经无以复加,而且,那个鬼东西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从我走进那条小路开始,他已经唤了我的名字一次,这是第二次……
在我身心被恐惧逐渐蔓延的时候,一声撞击在耳边的冰冷的声音,“直走,拿了盒子里的东西,洒下所有的碳灰就走,不要回头。”
是秦砚的声音,他在我的体内,说话的声音却好似在我的耳边,。
我心领神会般的压下恐惧,不管了,在墨迹下去,我感觉我会出不去了。
终于在隔开数不清的迷蒙距离中,我看到了那小小的三角瓦房,那么小,似乎只有俯身才能进去。
越走越近,我脸上、手背,有着清晰的被触摸的感觉,像细皮条划过皮肤般,莫名间,忽然让我产生一种恶心的感觉。
单手伸进衣兜了,紧紧握着那小半袋碳灰,单指将其打开一个口子,眼前的三角瓦房此时已经是近在眼前。
刚才还那么远的距离,此时这房子好像会移动似得,本来我没有走到,房子却瞬间移到我的身前。
两扇小小的门,慢慢的打开了,门内像人吐出的一股青烟,腾起后突然在空中漂浮。
“脚下撒碳灰!”
耳边又传来声音,我立马照做,瞥了眼半掩的门,里面依旧黑的很,像极了那条黑路上看到的那一头黑发内被撕裂开的模样,想着里面或许还会有那一双万分恐怖的眼睛,此时正死死的盯着我。
“进去。”
我抬起沉重的双脚,就这样摸黑俯身走进去,进去后,里面只有在空中漂浮而起的火光,我紧紧抿了嘴,那是鬼火,只有一簇,泛着幽蓝的光。
鬼火下,是一长方形的供台,似乎是纯柏木打造,供台的最中间,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实木刻雕,里面罩着一团血色弯月,这刻雕下方,摆着木质的酒杯,酒杯里,全是浓稠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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