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脑中的欲念用力收起,他幽深如潭的眸子极近地凝视着对方,口中道:“别闹了,明日……兹事体大。”
在欲火的灼烧下,他口中的每一个字,在低沉中都带了明显的沙哑,便又变成了那种最为撩人的声线。足教人从耳根处,一直酥痒到心底的最深处去。
楚倾娆原本也没想到一个吻会把他俩都烧成这样,此刻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清了清嗓子,低低道:“嗯……”
如果真把面前这只禽兽撩拨起来了,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这一点,没人比她更有发言权……
她可不想在明天假死的关键时候,因为腰疼这种扯淡的理由,而出什么状况……
祈晟见她略有些窘迫的样子,眼底不禁泛出淡淡的笑意。他放开面前的人,坐回了原位,然后抬起修长的手,若无其事地整了整略有些凌乱的衣襟。
浓黑的长睫一垂一扬间,眸心里原本隐隐跃动着的火焰,便半点痕迹也没有了。
只在瞬息间,就已经变了脸,恢复成正儿八经,严肃冷淡的摄政王。
楚倾娆忍住了心里的万千吐槽,只含笑看着他“啧啧”了两声,然后起身下了马车。
双脚刚一落地,马车里,那低沉悦耳的声音就再度响了起来。
却竟是道:“早点歇息。”
没想到那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的堂堂摄政王,竟然也有主动开口关心旁人的一天。
楚倾娆讶异地扬了眉,然而回过头去,却也看不到车内人此时此刻的表情,便只微微扬声,道了句“哦”。
但唇角却已然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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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马车外,女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祈晟稍稍后倾了身子,靠上椅背。
“走。”他淡淡地道。
于是马车很快便微微颠簸起来。然而在这嘈杂声中,却有一个极不明显的声音掺杂进来了。
那是有人足尖轻点,落在马车前段的声音。
祈晟眉睫微动,却道:“进来。”
很快,车帘被从外掀开,却是一身风尘仆仆的初一,矮身进来了。
多日前,他奉祈晟之名,去往云卿策随其父隐居的地方查探情况,直到今日,方才归返。
而他进来之后,却是霍然弯腰,半跪下来,沉声道:“谷粱修脱逃乃是暗卫的责任,属下难辞其咎,还请王爷处置!”以他的身份,虽然不在京中,但这里的任何动静,他却依旧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祈晟俊冷的五官如若雕塑,冰凉得半点表情也无,他甚至没有看向初一,只道:“将功赎罪之后,再领惩不迟。先说说,你查到了什么?”
初一便道:“汝南王世子随其生父上官卿归隐之处,名为隆泽乡。属下这些时日亲自探访,得知那上官策自打隐居之后,面上虽随了其父的意思躬耕陇亩,不问政事。实则却经常暗中去往乡里的书塾寻西席借书翻阅,也曾多次被人看见藏于山林中读书,今年冬春之际,更是以游历山水之名,曾出门数月之久。”
冬春之际,正是京城春试前后。祈晟稍稍一想,便道:“游历山水是假,入京科举是真。”
“是,他此行正是背着其父参加科举去了。”初一颔首道,“属下亲自去往京城查探,再度确认了尚书千金失踪一事,是确实存在的,一个名叫上官策的人,从最初的最大嫌疑人,到最后的无罪释放,此事也的确是千真万确。”
一切都和他们之前查到的内容无所差池,祈晟冷峻的眉眼微微敛起,却也知道既然初一是主动回来复命的,便是一定已经查到了什么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