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倾娆半点也没有在意暗卫复杂的眼神,她把祈晟身上碍事的披风扯下来扔到一边,又低头在他身上一阵摸索。摸索到最后,干脆把他的上衣都扯了。tqR1
祈晟的伤在侧腰处,一道并没有多深,也并没有多长的口子,却因为血流不止,早已将他原本血红的里衣染红了大半。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了,却还是觉得有点触目惊心。楚倾娆收了神,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还在发愣的暗卫,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脱啊?”
话音还没落,就见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地脱下衣服,然后拔腿就跑,跟逃命似的。
楚倾娆:“???”这是闹哪样,难道还怕自己吃了他不成?
她拿过暗卫的外袍,干脆利落地撕成几根布条。迟疑了一下,又拉开了祈晟仅存的那件里衣,将侧腰上的伤口暴露出来。
正此时,忽然听得一声轻微的“啪嗒”声,有什么掉落在了脚边的草地间。
楚倾娆低头一看,这不是那个性命攸关的白色瓷瓶是什么?果然还是古人说得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二话不说拿起瓷瓶拧开,却霎然愣住了。
里面什么也没有。
空的……竟然是空的?!
明知道自己有这么大个毛病,出门打仗,这么重要的药竟然还带了个空瓶子出来?!这和直接朝敌人认输投降有什么区别?
妈的,他是脑子被门夹了吗?初一又干什么去了,都不知道检查一下吗?
楚倾娆真是要气疯了。一把将那个瓷瓶扔得老远,盘腿在原地坐下,喘了两口气,才稍稍冷静下来,重新看向面前那个没脑子的人。
当务之急,只能简单粗暴地先替他把伤口绑了,能减缓一点血流速度也好。
所幸这伤口不深不重并且没毒,不至于感染,倒也省去了消炎或者去毒的工序。楚倾娆抖了抖手中的布条,将几根首尾相接,系成长长的一条。然后她微微俯下身,展开双手绕过对方的腰腹,一圈一圈。
这动作,不可避免的就像一个又一个的拥抱。
为了尽可能地降低渗血的速度,楚倾娆不得不用最大的力气,将布条绑到最紧。然而二人这样的姿势让她根本使不上力,扯着扯着,便不由自主地要超对方越靠越近。有时候,侧脸几乎要贴到了他的腹部。
距离太近了,近到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肌肉分明的腰腹正微微起伏着,昭示着这身体的主人尚还存在却已然微弱的气息。
一种属于对方独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久违,却依旧能够在第一时间被辨认出来。
楚倾娆动作顿了顿,眉眼低垂。忽然,她警惕地抬起头朝对方脸上看去。
祈晟垂头靠在身后的树干边,黑发散乱了几分,被汗水浸湿了大半,丝丝缕缕地垂落下来。他双眼微闭,薄唇轻抿,整张脸苍白如织,没有半点血色。
楚倾娆稍稍松了口气。只暗自感叹,平素里那样强悍,那样铁血的一个人,只不过被划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就能瞬间残成这副鬼样子。
谁又能想得到?
她收起了微微摇荡的心神,加快手上的动作,替对方把伤口用力地绑紧了。想了想,还是把之前脱下来的衣服抖了抖,又给他重新穿了上去。
然后她来到祈晟身后,将人扳着坐正,自己也坐了下来。
稍稍运功,然后双手贴上了对方的后背。
楚倾娆毕竟是21世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就算手上功夫再好,搁到古代也只能算是“招式”,而非“内力”。她体内的内里,全都源自于这个身体的原主。
好在穿越过来也有几年了,对这个身体的一切足够熟悉,加上她天资聪颖,平时没事也会试着用下内力玩玩。
故而没用多久,楚倾娆就已经成功地打通了自己和对方的奇经八脉,将二人的内力流通圆融在了一起。身体的原主虽以用毒一类的奇门诡道著称,但她的师父无名道长却是以内力精纯闻名于江湖,纵然只学得一点皮毛,也已经远胜于旁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初一执着地要让楚倾娆替祈晟疗内伤的缘故之一,这无疑是最事半功倍的选择。
疗伤过程中,楚倾娆发觉祈晟的内伤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就说嘛,以他的功夫底子,怎么可能一巴掌就打趴下了?感情让他趴下的,还是脖子上的那道小口子。
只不过,要稍稍平缓眼前的内伤,还是需要点时间。并且,中途还不能被人打断。
楚倾娆一边运着功,一边想,不行,这种情况如果只有他俩干坐着,还是有风险,万一被什么人找上门来了,简直无异于束手就擒。
于是她稍稍提气,准备把刚才弄出去看门的那个暗卫喊回来,却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他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