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来一个人,或者说,捡回来一把属于自己的刀。
只是眼下他亟需确认的,是这柄刀是否还属于自己。
琴酒向后靠了靠,双手交握:“你似乎变了许多。”
他的目光毫无顾忌地打量着望月泽,像是要将他看穿。
望月泽只是垂下眼笑了笑:“是吗?”
“想起什么了吗?”琴酒问道。
望月泽的神色掠过他熟悉的茫然,眼底也有一瞬的空洞,痛楚猛地袭来。
很显然,这句话激活了血液中的药物,它们逼迫着他回想,强求他去伪存真。
他像是被拖拽着回忆,记忆土崩瓦解,又在这里被强制性重组。
不知何时,冷汗已经渗透了衣衫。
望月泽仰起头,修长的脖颈纤细脆弱,他的嗓音随之喑哑:“有……一些。”
琴酒对望月泽的痛楚视若无睹,语气却显得相当有耐心:“比如?”
他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神色淡漠:“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说,我们有很多时间。”
琴酒和他相对而坐,两人的距离不算远,看起来甚至有几分亲密无间。
望月泽神色空茫——
“那只是一些梦……”
“我似乎流浪了很久,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后来我在街上学会了谋生的手段,也因此进去过几次。”
“我好像还杀过人,有人想要带我走,而我杀了他。尸体被沉下了河,直到两个月后才被找到。”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神情支离破碎:“当然……那最后定性成了意外。”
琴酒似乎对他的话并不满意,望月泽只想骂人。
他不知道琴酒到底下了什么猛药,痛楚犹如化作了有形的丝线,在他的大脑里横冲直撞。
他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控制自己的每一句话。
或许这些前世也经历过,只是那时他是真正的失忆。而现在截然相反,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嘴里泛着血腥味。
每次快要撑不住时,他只能靠痛楚清醒。
太痛了。
都不知道从这里出去,要多久才能神志清醒地和降谷零安安稳稳地吃顿饭。
“那不是意外,那是你与生俱来的使命。”琴酒眼底带着笑,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的痛苦,冷静地宣判:“你这样的人,天生就适合活在杀戮里,卡慕。”
“你也只能活在这里。”
望月泽唇线抿紧,看起来拒绝再说下去。
这些都和之前查来的零零碎碎对得上,琴酒不耐地叩了叩桌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