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完这句话后,好像整个人轻松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嗯!这句话嘛,朕想到了!”说完,双手摆了摆袖袍,抬起头,看着苍老了许多的皇后,黛碧。
“哦?”皇后娘娘接着说道,“想不到,我们十几年夫妻,还有这么多能相通的地方啊!说实话,我都没想到呢!”皇后用手轻轻托着自己的头发,但那动作却和她那一身凌乱又有点脏兮兮的衣服,如此格格不入。
皇上想了想说道:“现在你有如此境地,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还想怨恨朕么?呵呵!黛碧啊,朕这十几年来待你如何?扪心自问,难道你竟一点也不觉得羞愧么?”
皇后笑着说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上,你真的有些笑死奴家了!你待我如何?那我就想问问,你到底待我如何?每日在宫中,你就知道勾心斗角,对下面的朝臣,都是阿谀逢迎,弄得朝堂之上,君不君臣不臣!回到后宫,也是整日里为这些事情烦闷,弄得夫不夫妻不妻!你还想让我羞愧么?哈哈哈!真是笑煞了佳人啊!”
皇上此时看着皇后,却气从胸中起:“那有什么办法?十几年来,每日都有人惦记着朕的江山!你可知道朕有多害怕么?朕每日里,都会做噩梦,梦中,宰相张恒,王爷南宫俊,还有云卿,还有好多好多人,他们都满脸狞笑的看着朕,然后一步步地,走上朕的龙椅,他们都想谋朝篡位!他们都觊觎朕的江山!”
皇后望着皇上,此时脸上却写满了平静:“那你梦中可有我么?”说完这句话,还满脸淡笑的望着皇上。
皇上听完皇后的话,微微一怔,旋即摊开双手,对着皇后,激动地说道:“你可曾明白朕的意思么?你有没有听朕说话啊!”
皇后突然笑了,那笑是如此凄然,是如此黯然,又是如此明了:“哈哈哈!皇上,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咱们就是一对普通的夫妻,你不是君王,我也不是皇后!找个清净的地方,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如果是那样,该有多好啊!”
他突然静了下来,默默地转过身,走出明德殿,一句话却从他的嘴中响起:“如果是那样的话,朕,不,我,会一生爱你!”
当他走出明德殿的时候,身后的两名侍卫把殿门紧紧关上,随后一阵歌声从殿内响起:“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皇上的心一夜都没有平静,转眼天亮了,直到散朝之后,才听到曹公公禀告皇后的死讯,这一刻,他终于落泪了!
十几年夫妻情谊,他又岂能不落泪感伤呢?他并非无情,只是身在皇室之中,深陷皇宫之内,这一切的处境,都让他不能多情啊!
这时,曹公公带着两名侍卫走了进来,侍卫的手中抬着一个担架,上面有一个人,在人之上,还盖着一块白布。那正是皇后黛碧的遗体!
曹公公走上前,躬身道:“皇上,皇后的遗体已经收拾妥当,只是皇后好像还给您留了一封信!”他马上把一个信封,和一个酒杯送到皇上面前。
皇上在看到那个酒杯以后,不由得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再也止不住的眼泪,瞬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曹公公赶紧命令身后的侍卫,放下皇后的遗体,赶紧出去,于是寝宫之中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皇上!”曹安定对着皇上躬身说道,“您请节哀!”
皇上独自坐在那,痛苦了一会儿后,才用手帕擦干净自己的眼泪,抬头对曹公公说道:“安定啊!你可知这酒杯的来历?”
曹公公看了眼酒杯,才说道:“莫非这就是之前您送给皇后娘娘的那个酒杯?”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那就是朕送给黛碧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那段时间,是朕觉得过得最舒服的日子,至今朕还有些意犹未尽啊!”
曹公公依旧低着头,说道:“皇上,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啊!奴才愿皇上能重拾信心,振作起来,国家大事还要皇上做主呢!”
皇上听了曹公公的话,才从妻子逝去的悲情中渐渐走了出来。等了一会儿,才道:“信呢?”
曹公公马上拿着信,走到皇上面前,递到皇上手中,皇上赶紧打开信封,读了起来:
“吾皇万岁!
皇上,当您看到这封信之时,相信,奴家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先请皇上恕罪。奴家要对您坦白,这次的事情,都是奴家一手策划的,并未假手于他人,也未曾与任何人商量!所有罪责请让奴家一力承担,万不可迁怒于他人!妙玉是因为喝了奴家放了曼陀罗花粉的酒,才会如此浑浑噩噩,不省人事,但很快就会没事的!
最后,奴家还有句话想对您说,就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来世,就让我们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没有君王皇后,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只有夫妻之间的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皇上,您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