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亲人是不假,他还会作弄人呢。
燃亮的灯烛矮了一多半,含璋软软的伏在锦被中。
乾清宫暖阁里的龙榻比坤宁宫的床榻还要大,拢着明黄的大帐子。
她微微蒙着眼歇着,福临坐在她身边,修长的手指捻起她放着唇脂的小管子,笑得很坏很坏。
“细了点。也短了点。可是给含含用,是不是正好?嗯?”
福临点点上头透明的水渍,“含含,不疼吧?”
含璋脸蛋爆红,闭眼装死。
她没有办法直视她的小唇脂了。这还怎么用呢?这都没法用了呀。
福临怎么能用它干这种事呢?它就不是用来干这个事的呀。
福临含笑,用帕子细致的将小唇脂擦干净了些。
福临的手,也是生的漂亮修长的。
那一幅雪中寻梅的画儿,便是这双手作出来的。
寻得漂亮的梅花儿,能用手,自然也能用旁的东西。
“还给你。”福临把小唇脂送到含璋手里。
小皇后就跟被烫了似的,漂亮含水的眼眸里满是羞意:“臣妾不要。”
“真不要啊?”福临作势要扔掉,“那朕替你扔了。”
含璋又拦着,小脸上挂着红晕的余情:“不许扔。”
她轻易就夺回来了。小管子攥在手心里,热热的。含璋没碰到什么水渍的,却能闻到淡淡的莲香。
晚膳后,孔嬷嬷和墨兰墨心,又摁着她抹了一遍莲香水粉的。
好好的一朵儿小莲花,叫热情的太阳都热化了。
这东西沾过她的身,福临也是碰过的,哪怕弄干净了扔出去,含璋心里头也别扭。
她还是,先留着吧。
身上这么点爱美的物件儿,都叫福临祸害了个遍。
两个可爱精致的小镜子,也散落在她身边,镜面朝上,躺在宽大的龙榻上。
那镜面上,也落着透明的水渍。温温热热的小镜子背面,满是指印和掌印。
借着一点儿光亮,含璋甚至瞧见上头有点白白的痕迹。
她心里呜咽一声,再也不好意思继续看下去了。
今儿个才知道,大夏天的,雪也有,红梅也有。
在她这儿寻到了。
在福临那儿,也能寻到。
两个小镜子,也被含璋悄悄的拢到锦被里了,这东西,可不能落到旁人手里。
叫奴才们看见了,她都害羞。
含含小皇后的小动作,福临全瞧见了,可他今夜高兴,小皇后哭是哭了,可不是疼着哭的。
说明他的画儿画的好。
这样才好,以后都照着这样来。
她不疼,他也舒坦。
福临起身,撩开床帐,隔着大帐子看不大清楚,含璋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就听见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福临回来,含璋悄悄看他,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妆盒子,递到她面前。
妆盒子被放到她眼前,看着有点眼熟。
“吴良辅去查了,没瞧出什么异样了。没什么致命的毒物,瞧的人说,就是普普通通女子用的水粉。只不过比市面上和宫里的水粉,要更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