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说错了。含含别生气。”
小皇后不肯亲近福临了。福临随意拢了拢衣裳,坐过去,到她身边,给他的含含认错道歉,姿态放的可低了。
“是朕不对。朕不生气了。朕的含含也不生气了,好不好?”
含璋把自己裹起来,一双眼睛红红的,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兔子:“你是不是巴望着我是她,然后你就高兴了?你觉着你疼爱她,就是疼爱我,指望着替你说的那个混账收拾烂摊子呢?”
“你是不是心里可得意了。我们一个两个都是重生的。一个想要和你再续前缘,另一个想要弥补前生遗憾,想和你矢志不渝。这样你就觉得心里可美了,是不是?”
“没有。朕没有这样想。”
小皇后又不许他碰。福临又心疼,只露出一张小脸蛋的小皇后,福临只能伸手不断给她擦眼泪,“朕是想着憨璞的话。一时被他误导,才会这样想的。朕只有你,没有她们的。”
福临冤枉啊。他既不认那个‘混账’,自然更不认那些女子了。
他只是突然想到憨璞的话,生怕含璋也是这样来的。那些嫔妃关他什么事呢。他就是心疼他的小皇后,怕她是受了苦,今生才要来他这里找寻温暖的。
福临嘀咕道:“朕还怕你把朕当做那个‘混账’的替身呢。”
显然董鄂氏,就是把他当做前生那个福临的替身了。想来这儿找他再续前缘的。
含璋倒是突然有点心虚。
一开始她是没把福临当成替身的。但是她以为,福临和那个‘福临’是一个人。但显然,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的。
可这会儿,明明是她占了上风,就不许自己露怯了。
她抱着身上的狐裘,看了看福临半边坐在地板上的身体,轻轻咬了咬下唇,才说:“我不是重生的。我也不是董鄂氏所知道的她相对的那个皇后。”
“皇上要心疼,别心疼错了人。”
福临连忙道:“不心疼不心疼。朕一点儿也不心疼。朕都不认识她们,是不是?朕只认识你。朕最心疼朕的含含了。”
“我能分得清。”含璋还是心软呢。外头下起大雪了,屋里的窗扇早就关上了,可就这么坐在地上,还是挺冷的。
含璋把衣架子上的披风大氅拽过来,让福临坐在上头,“我知道皇上和他不一样。那皇上分得清么?”
福临得寸进尺,干脆坐过来,将含璋连人带狐裘一起抱在怀里:“朕当然分得清了。”
他的含含这么大的反应,怎么能分不清呢?
这就不是同一个人。先时以为是一个人,他才心疼呢。现下知道他的含含就是这里的。没有受过那方的苦,也没和那个‘混账’在一起过,他当然不心疼了。
福临说,朕收回朕方才的话。
还问含璋呢,要不要把方才的话写下来,再让他把纸吃下去,这样就等于他没有说过了。
含璋被他逗笑了。戳着他伸进来的手:“别闹我。”
福临都把人抱在怀里了,哪舍得走呢。干脆自己也到了狐裘里头。
不要闹。他偏想闹。方才还没闹完呢。
含璋身子颤了颤。又被重新纳入了福临。
她咬着唇,眸光一颤一颤的望着福临:“董鄂氏也以为我是重生的。但是我不是。”
福临这回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嗯。朕知道了。朕的含含不是重生的。在这里,朕和含含好得很。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董鄂氏与海会寺来往频繁。方才她自己也说了。和海会寺的禅师有一些来往,都是为了博取福临的注意。
既然董鄂氏也以为含璋是重生的,那么,她必然和憨璞说过些什么,憨璞才会当着福临和含璋的面那样说话。也难怪含璋一开始说要见一见董鄂氏了。
福临现在都清楚了。
含璋攀在福临身上,已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福临占据了她的身。心,让她再也无暇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福临的龙袍皱巴巴的被丢在一边,这披风大氅,还有身子底下垫的狐裘怕是都不能再睡了。
福临便将含璋抱到了床榻上,叫了孔嬷嬷来,将这些东西都收拾好了。
送了热水来,福临亲自帮含璋收拾清理了,又给她换上了寝衣,然后才去梳洗。之后,福临换上一身常衣,瞧着含璋睡熟了,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冒雪出门了。
吴良辅方才来传话,有急务送来,福临得去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