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还能瞧见他在身边,还这样抱着她睡觉,真是难得。
昨夜是几乎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的,夜里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却还是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睡着。
她一醒一睁眼,就瞧见了福临幽深专注的眼眸,似是了无睡意。
含璋主动抱紧福临:“皇上没有走呀。”
福临轻轻笑起来:“朕一直陪着你呢。”
昨夜的波澜如潮水般退去,含璋似乎没有再体会到那样沉浓的不安了,她轻声说:“今天就回宫,好不好?”
“我想在宫里用早膳。”不想再吃海会寺的斋饭了。
福临笑道:“好。一会儿朕让人送含含回宫。朕也回去。”
把人哄好了,瞧着小皇后恢复如常了,还赶着他走了,福临便听她的,叫人将她送回宫去。
里头有墨兰墨心陪着,福临正好将孔嬷嬷叫出来,问了问昨夜的情形。
孔嬷嬷不敢瞒着,便将事情与福临说了。
只是她站的远,并不知道憨璞禅师具体和含璋说了些什么,但含璋与她回去时说的只言片语,她都告诉了福临。
福临说了声知道了。便让孔嬷嬷进去伺候含璋了。含璋并不晓得他们有短暂的说过话。
福临面沉似水,瞧着外头阴阴的天,看这个样子,今日还是要下雪的。
昨夜尚未议完的事情,还有人在议事厅彻夜等候,福临要在此将事情议完,然后再回宫去见旁的大臣。
只是这个海会寺,如含含所说的,日后是再也不会来了。
至于憨璞。居心不正。他的那个师弟,还有福临没见过,却读过起数本佛书的师父,福临都打算和憨璞一样,将人远远的遣走,不许他们再入京了。
海会寺的住持禅师,再换一个听话的便是了。
含璋回到宫中,回到了她熟悉的地方,那些在海会寺产生的不安就渐渐消失了,她也没有再梦到她出事时候的事情,慢慢的,连现代的事情都很少在梦到了。
心湖似乎慢慢的平静下来。不管湖心深处是有着怎样的风景,至少从湖面上来看,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
倒有另外一件事,吸引了含璋全部的注意力。
还是福临和她说的。
襄郡王博穆博果尔把贵太妃给他挑的两轮宫女都送回来了。
把福临前些日子送去的,还有含璋抽空给他选的几个格格的画像也都送回来了。
说是不要人伺候,也不必再送了。
含璋拿捏不准了,问福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福临无奈道:“还能是什么意思呢?”
“他不要人服侍。格格侍妾一概不要,已经和贵太妃明说了,不要再送人了。他长大了,不需要女子教导,他什么都会,就是不想要。”
含璋正写字呢,闻言直接将手里的笔都搁下了:“是都不够漂亮,所以襄郡王不喜欢吗?”
她想,要不,再选些更漂亮的八旗女子画像送去?
福临道:“不是这个原因。博果尔又来求朕了。”
“他和朕说,心中始终还是放不下宝日乐。没有违背自己的心意。如果碰了别人,就失去了与宝日乐在一起的机会,那他可以不碰的。”
看着含璋微微瞪大了的眼睛,福临也是没想到博果尔竟还有这个心思。
福临说:“贵太妃想要博果尔入议政王大臣会议。可他寸功未建,年纪又轻,这时节进去还是很难的。若是想要顺利进去,还得出去挣些军功才成。”
“博果尔就拿这件事堵了贵太妃的嘴。说他要出去建功立业,暂时不想在府里放人,叫人家空等。贵太妃自然是不高兴的,心里也有意见,可博果尔执拗得很,说不好便发脾气,贵太妃没办法了,只好由着他。”
“但见了面就是要唠叨的。如今除了请安,博果尔都不肯去寿康宫了。”
含璋问福临:“皇上心里是个什么打算呢?”
福临道:“他要出去见世面,朕乐见其成。叫济度或者岳乐陪着他看着他就是了。横竖还有几个年轻的贝勒在,出不了什么大事。同是先帝爷的皇子,他也该出去建功立业了。他有这份心,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