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夫的铺子就在永春巷的第二家,典型的前面是铺子后面是自住的院子。
长案上只有两条干巴巴的猪肉,旁边被扔了一地的东西。
魁梧的张屠夫握着杀猪刀站在门边,木着一张脸,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而在铺子里打砸的几个妇人却是一点也不怕,在高出她们一个头多去的张屠夫身边窜来窜去,翻箱倒柜地打砸,嘴里还不停地咒骂。
“你这个杀千刀的杀猪匠,你要赔我家小叔子一条人命啊。我小叔子好好的一个儿郎竟然被你像杀猪一样挂脖放血了,没人性呀,好歹也是跟了你四年多的徒弟呀,你怎么就忍心下手的呀!”
“小叔子回不来了,你就赔钱吧。快说,你把钱都藏到哪里去了,再不赔钱,我们就报官了!”
“瞧你吃出的这一身的膘,怎么可能没钱呢,钱都藏哪去了。”
几个妇人的衣服上补丁累着补丁,都快看不出原来的本色了,瞧着是真可怜,可说出的话却那么的刺耳。
屠夫一声不吭,其中一个倒三角眼的妇人将目光投向了后院的方向,“他肯定是把银钱都藏在后院去了,这人可真坏,铺子里一个铜板都不留,摆明了就是不想赔我们小叔的命。”
眼见着几个妇人要往后院里去,一直不动的屠夫突然伸手拦住了她们。
妇人被拦住了,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屠夫,“干什么,果真被我们说中了么,你可别忘了,我家小叔就是死在你手上的。”
屠夫握紧了手中的杀猪刀,低低道:“不准去我家。你们报官吧!”
“你!”
妇人还想往后院冲,张屠夫已经举起了杀猪刀!
“住手!”人群外有人高声大喝。
“里长来了,里长来了。”
人群自觉让出一条道,一瘦巴老头喘着粗气跑了过来,“赵家的,你们怎么又跑来这里闹事,你们到底想干嘛?”
那几个妇人泼辣惯了,见了里长就拍着大腿嚎了起来。
谷荔耳听八方,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的小声议论。
死掉的徒弟在家排行老六,是这几个妇人的小叔,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就叫赵六。
赵家在乡下,家里的孩子可不止排到第六,他后面还有老七老八。家里穷得连野菜窝窝头都吃不上,于是就大的带小的来城里乞讨。
五年前的冬天赵六饿晕在了永春巷子里,张屠夫瞧他可怜就给了他一碗骨头汤。后来赵六就天天来张屠夫铺子里帮忙干活,张屠夫见他手脚麻利,就收他做了徒弟。
半个月前,赵六死在了猪肉铺子里,脖挂铁弯钩,血流满地,死状凄惨。
临街的铺子里出了人命,里长不可能不报官。
可张屠夫那天半夜里就出门去乡下给人杀猪了,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而屠夫的妻子一直在后院,直到前面铺子闹出大的动静来,她才晓得出事了。
况且她一个妇人,怎么也不可能制服一个成年男人,还把赵六挂到铁钩上去。
一地的鲜血,没留下任何人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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