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郁泊舟都没回来。
纪绥早起给他打了三个电话,前两通说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后面一通更是直接关机了。
他打电话到公司前台去问,前台说郁泊舟昨天下午和张怀民两个人一起出了公司,并推掉了四天内的所有见面预约。
纪绥一刀将牛油果连核分成两半。
有什么好担心的,张怀民和他多年好友,放着自己创业不开公司跑来给郁泊舟当助理,难不成还能给他卖了。
多此一举。
郁泽林搬了条陈伯种菜的小凳子,踩着看纪绥做早点,他感觉自己快迟到了,为什么小叔夫还在切牛油果?
叮咚。
郁泽林跳下凳子,见可视门铃照出陆言,稍微垫脚拧开把手。
陆言每天都要接他一起上学,换地方也不例外。
“你吃早饭了吗?”郁泽林伸出手问。
陆言写了个吃了,比起点头摇头,他更喜欢在郁泽林手上写字,因为这样郁泽林和他说话的时候不会分心,为此郁泽林被迫和他学了好多的字。
纪绥把做好的牛油果三明治,连同郁泽林的书包一起递给他,“你们一起去吗?”
郁泽林慢吞吞地背上书包,声音闷闷地应了句是。
他还想住在小叔家,不想要和阿姨一起住。
郁泽林一步三回头上车,终于在车门关的那一刻忍不住了,嘴角下弯。
“几点放学,晚上来接你。”
准备好的嚎啕大哭卡住喉咙,郁泽林打了个嗝,“五点。”
“知道了。”见郁泽林一脸期待,纪绥多补了句,“好好上学。”
郁泽林心情由阴转晴,隔着车窗挥手告别。
目送车子消失在视野范围内,纪绥准备进屋,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抱歉,回来晚了,郁泽林很调皮吧。”
纪绥脚步一顿回过头,郁泊舟换了一身黑西装,眼下一片淡淡的乌青色,浑身透露着风尘仆仆的味道。
“吃饭了吗?”
郁泊舟似乎没想到纪绥第一个问的是这个问题,沉默了几秒,“没有。”
“去洗澡吧。”纪绥说:“我去给你煮馄饨。”
……
郁泊舟快速冲了个澡下楼,纪绥背对着他,音量极低地数碗里的馄饨,身上还穿着他当初一眼挑中的奶黄色居家服。
明明只有一晚没见,却好像恍如隔年,来回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这一刻,他才是真的安稳落地。
一口热馄饨下肚,郁泊舟轻声重复了门口说的话,“抱歉,回来晚了,郁泽林没有添麻烦吧?”
纪绥摇摇头,“没有。”
他把昨天的事简单描述给郁泊舟,捕捉到赌博两个字,郁泊舟立刻站起要联系人,随后后知后觉事情已经解决,重新坐回去。
换做平时,郁泊舟应该嬉皮笑脸地揽他,强行以身相许,可他非但没向纪绥道谢,脸上连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郁泊舟低头吃了两口,像是忽然惊觉问,“陈伯呢?”
“在他们那个大棚的大院里,昨晚打电话回来,说种的菜过两天能上超市,这几天不回来。”纪绥说。
郁泊舟似乎是笑了,太快看不清,“他以前最讨厌麻烦事,买的食材最好都要能现成到切好调味好,就差一步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