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店,何似才发现酒店和他昨晚去的ktv就在一条街上。
能开在这种地段上的酒店自然差不到哪儿去,大门外面就是一个直径直逼十米的巨型喷泉,轻音乐从四周草地上的仿真石头音响里流淌而出,喷泉开着,水流一股股地喷出,又哗哗落下去。
何似绕了几分钟才绕出去,站在路边上,依然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疼得要命,不知道是昨晚喝了太多酒还是卖了太多力。
可能两者都有。
早知道昨晚不出来了。
该死的林东朝,他就知道那家伙的道歉不是存心的。
何似叹了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班长的电话,二十几个未接来电里,有十几个都是班长打的。
班长接得很快。
“何似?你在哪儿呢?回去了?”
“回了。”
“那就好,我昨天想找到你没找到,打电话也不接,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吓我一跳……”班长说着,话音蓦地一顿,“诶?我好像看到你了,那是你吧?”
何似:“啊?”
“哎呀,就是你!”
一辆白色丰田停到何似面前,车窗降下,坐在驾驶位上的班长探头探脑地冲他吹了声口哨。
“你不是回了吗?你家在路边啊?”
何似:“……”
上车系好安全带后,他不得不老实交代:“昨天喝了太多酒,没打到车,就在外面过了一宿。”
班长也不意外,看何似一脸颓相,下巴上的胡渣都冒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要精神没精神,要形象没形象,估计昨晚没休息好。
不过都这样了,还能这么帅。
果然有些人是女娲捏出来的,有些人是女娲甩出来的,俗称泥点子。
泥点子班长悲痛地打着方向盘。
“早知道你和我们一起了,昨晚他们一个个都喝得烂醉,我也喝了酒,不好送他们回去,就找酒店开了几间房,刚刚才去取了车,对了,你昨晚住哪儿?”班长瞥了一眼窗外,想到刚才何似站过的位置,震惊地问,“那家喷泉酒店?”
“喷泉酒店的后面。”何似补充,“随便找了一家民宿。”
班长恍然,又讪笑道:“也是,我们普通人可舍不得住那种高级酒店。”
何似沉默。
一晚上两万多。
他不是舍不得,是纯纯住不起。
班长要送何似回家,何似的家很远,出三环线还要走上十几公里才到,在一个老街道的老小区里,唯一好的是前两年地铁的延长线修了过来,虽然坐地铁去公司也要一个多小时,但起码比在公司附近租一个月三四千的房子好。
何似本不想麻烦班长,可他实在头疼,又累又困,便没拒绝班长的好意,在车上睡了一觉。
等他醒来,车已经停在小区门外。
班长把车熄了火,犹犹豫豫地说:“赵娇的事,我是相信你的,可你也知道班上人多嘴杂,赵娇又那样说,肯定有人抱着其他想法。”
听到赵娇的名字,饶是何似一向不喜欢挂脸,此时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我知道。”何似抹了把脸,又抓了把头发,用动作掩饰内心的烦躁,“我也没说什么。”
“委屈你了。”班长叹气,“其实林东朝到现在还喜欢赵娇。”
何似嗯了一声。
关他屁事。
不,应该说,这些事从头到尾都和他无关,他真是倒了血霉才被牵扯进来。
班长看着何似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阳光斜照进来,被车窗过了一层滤镜,何似的五官沉浸其中,有些模糊,但深邃的眉眼和挺拔的鼻梁还是那么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