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半年前。我明明很听维兰德的话,但他无论如何也不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所以我经常跟他吵架,那次吵了很长时间,被隐修会的另一个高层发现了……我累了,不想继续了,就干脆跳反了。”
“维兰德呢?”
“他这个人一直很敏锐,很快就猜到我这边有情况,我换了传递情报的渠道,说我被人怀疑了,他就减少了跟我联络的频率。当然,这次的计划他也没有告诉我,我是从Hyacinth那里套出来的,好险,幸亏我早就知道,不然就死在会议上了。”
Abies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做了个抬手的习惯动作。然后他笑了。
“维兰德死前,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接了。他好像完全不相信我会背叛他啊,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人,栽倒在亲情上,真可怜。”
“Abies!”
“你也是,明明在执行别的任务吧,非要冒险来联络,栽进陷阱里的感觉怎么样?”
“……”
“安心安心,反正维兰德还活着,那我背叛的事也已经暴露了,已经骗不到别人了。”红发的青年摆了摆手,一副无奈的表情。
他知道隐修会内部有卧底,毕竟他自己就是,他也能猜到这次A。U。R。O会有点动作,但没想到维兰德会做得这么绝。
从酒井那里得到消息后,Abies知道维兰德打算最后才通知他撤离,但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机构的某个同盟里有其他组织的卧底,对方跟得到了这次的情报,与隐修会的另一位高层做了交易,所以他们打算趁这个时候对A。U。R。O和同盟机构进行反击。
所以真正行动的时候包围圈出现了漏洞,隐修会的几位高层从现场逃离,A。U。R。O指挥中枢的位置泄露,然后,他们遭到了袭击。
Abies对隐修会死了多少高层并不关心,他甚至希望能多死两个,反正不是他的问题,维兰德也没给他传递这次行动的情报。但他也没想过维兰德会死,所以他打了维兰德的电话,然后杀死了听到他打电话的高层,正好找到了被抓的阿法纳西,就把阿法纳西带了出去。
隐修会正在内部清查,当然会怀疑到他这个新晋升的、跟A。U。R。O有联系的高层Crucis身上。
他完全不慌,说那就用我的身份钓几个人出来,反正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背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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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ies依旧是笑着的,脸上的表情跟黑泽阵昏过去前,在车站被捅了两刀那时候看到的笑没什么不同。
黑泽阵知道这个人跟以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即使表面看着还一样,内里也不同了。不,他们已经七年没见了,对他来说这个人的面容也已经变得陌生。
“两个问题。”
“你说。”
“阿法纳西和我的朋友怎么样了?”
“你的朋友被我杀了,不过阿法纳西还在逃……你有新的朋友了啊,他人不错,到死也不说你在做什么工作。等抓到阿法纳西,我可以带他来见见你,反正隐修会只要尸体就够了。”
太轻易了。
他就这么轻易地把那些话说出口了,就好像提到的不是往日的同伴,也不是完全陌生的人,只是在纸面上划掉一行无关紧要的文字而已。
黑泽阵将拳攥紧又松开。
他不会陷入愤怒的泥潭,将自己的理智丢却,他需要……耐心,时机,以及复仇。
“另一个问题呢?”
“你过来。”
“一旦踏进那个范围我就会被你杀死吧,我现在可不敢接近你。就这样,我先回法国了,有‘家人’的消息我会回来告诉你。”
黑泽阵看着依旧坐在那里的Abies,无数回忆从他的脑海里闪过,最终画面定格在冰海的天空上,然后画面一瞬间变成黑白,染上了鲜红的血。
他咬了咬牙。
“滚。”
……
最先听到的是Oak的死讯,据说他当时跟维兰德在一起,维兰德逃了出去,但坐着轮椅的Oak没有逃离的可能,他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做好了部署,让可能暴露的人尽快撤离。
那位温柔的兄长什么都没能留下,只有记忆里一幕幕快要变得模糊的影子。
据说在现场还死了十几位A。U。R。O的成员,但不是城堡里的人,只是机构的同伴。Abies不认识,只给黑泽阵说了个数目,然后说,他已经派人去城堡看过了,那里空荡荡的,谁也不在。
撤离是当然的,但孩子们要离开当然有迹可循。
没法跟总部联络的情况下,维兰德的城堡位置又暴露了,Abies当然清楚他们所有的应急预案,顺着找人也轻车熟路。
角落里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然后自行接通,传来的是Abies的声音。他人在法国,又很想报道大家的情况,总是不分白天黑夜地来“通知”,反正事情发生以来,那个银发的青年只要有一点动静就会醒,根本不用担心他听不到。